“是這樣沒錯。”老板的男朋友回複道。
“但你好像說過你在橫濱國立大學上學?我計算了一下,從那邊趕來這裡最多隻需要半個小時的腳程,你如果是跑過來的,11:30就該到了才對,所以……這後來的半個小時你在哪裡?”
老板娘的男朋友頓了一下,正要開口解釋,毛利小五郎卻淡定打斷道:“當然,這個很簡單。你這半個小時很有可能在思考老板娘哪裡有不對勁,畢竟後知後覺也需要一會兒時間,路途中也極可能受到耽擱。”
“…是。”男朋友點了點頭。
“所以犯人到底是誰啊?”上班族大叔攤開手,他的目光向我和女顧客移過來:“這麼看的話就隻剩下——”
“你,你們看我乾什麼。”
麵對眾人審視般的視線,女顧客慌張地擦掉冷汗,她握緊包包,糾結了一番,還是把求助的目光望向在場的顧客堆:“喂光雄,你說點什麼啊。”
“不是說今天要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嗎?”
老板娘的男朋友麵色一變,立即後退一步,他語氣不定地移開視線:“你需要我說什麼,現在不是在討論案件嗎,我不知道。”
“你!”女顧客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一旁上班族大叔也驚了,“喂等會兒等會兒……”
“什麼情況,誰是光雄,你們不會真認識吧?”
***
氣氛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狀態,在場的幾個人看上去都很情緒化,每個人都一副非常激進的樣子,讓看戲的我有點想趁機溜掉。
說實話,我根本不關心犯人是誰,我隻關心保護費啊!
可惜,坐在那邊的毛利小五郎已經清了清嗓子,他仍舊一副故作沉吟的低頭模樣開口道:“所以說,犯人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那麼,接下來我就為大家解說一下我對整個案件的推理。”
“首先,假設這位小哥和女顧客才是真正的情侶。”
“哈!?”不等女顧客怒氣衝衝地反問,毛利的聲音緊跟著快速說道:“不,從這位顧客小姐前麵的話分析,小夥子你其實今天想跟老板娘攤牌說分手吧。”
“畢竟艱苦開著一家小店的現女友和家世不菲的大小姐比起來,你當然會選擇後者了,小夥子,11點你確實和老板娘通了電話。”
“但是那個電話根本無關緊要,而你,通過電話確認她在店裡之後,11:30就趕到這裡了。”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隨便亂猜我可要告你誹謗!”老板男朋友攥著包咽了咽口水,女顧客則不太敢相信地尖聲問道:“他說得是真的嗎,光雄!”
像是自曝一樣,女顧客受不了地捂住頭:“我之所以來這家破店,還不是因為你之前告訴我,這個店裡的前女友一直糾纏你,以你的現女友自稱,你實在無法忍受今天一定要來這裡攤牌嗎?”
“要不是想來監督一下你是否說的是真話,我怎麼可能碰上這種事情!”
“……不是吧我已經老了嗎。”
上班族大叔有些無語地抽了抽嘴角:“到底怎麼回事,這小夥兒真腳踏兩條船?”
“所以。”毛利小五郎咳嗽一聲,“如果假設繼續的話。”
“這裡的廚房沒有攝像頭,要是我們沒來,大家恐怕都要以為是自殺,這未免太巧合了。如果假設老板娘是他殺,那麼犯人就是借著沒有攝像頭這一點才能成功偽裝。”
“說實話這個事情很隱秘,普通顧客不可能知道,隻有老板娘熟悉的人才有可能清楚。攝像頭沒有被刻意破壞的痕跡,那麼隻能說明……犯人是利用這一點恰巧行了凶,這位小哥,你之前信誓旦旦地說過攝像頭壞了吧?”
“說是說過。”男青年咽了一下唾沫:“但這個根本構不成關鍵性推理吧?!”
“當然,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
“橫濱國立大學被森林所包圍,據說是建在山上的大學,整個學校以‘森林公園’出名,你的褲腿很乾淨,如果是奔波趕過來的,為什麼看不出一點淩亂或者粘到土的痕跡?”
男青年噎了噎,表情恐慌地低頭看了眼褲腿:“那、那是因為……”
“我剛剛觀察過案發現場,小廚房後門是除了正門以外唯二的逃脫出口,犯人應該是在廚房殺害老板、製造對方坐著吊死的假象之後,通過那個小門逃出去的。”
“那麼一切就很好說了,我甚至可以指出證據,還記得老板娘衣領上少的扣子嗎?想必就是她掙紮的時候弄掉的,而凶手發現後,立即把它撿走藏了起來。”
“犯人應該還沒來得及回去換洗衣物,這位小哥,介意讓我徹底翻一下你的包嗎?”
毛利小五郎咄咄逼人地說著,語氣到最後已經犀利起來,雖然仍舊是低著頭一動未動的姿勢,卻莫名給人一種奇妙的緊張感。
作案動機指出來了,作案證據也指出來了。
剛才還噎住的男青年護住背包,他百口莫辯地咽了一下口水,隻能冒著冷汗向後退去……
突然,猛得從包裡掏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對方拚了命一樣向正好站在門口的我,準確來說是我身後的大門奔去。
“糟糕!他想逃跑!”
不知道誰大喊了一句,那個小夥已經不要命地拿著刀奔過來。
……
一言不合就捅人,好巧不巧地中了大獎,完全沒想到案件到最後竟然會波及到自己,我真是日了狗了。
對於自己之前站在門口這行為後悔得要死,奈何時間不給人停頓的機會,門口的位置是離開的必經之地,眼見對方就要刺向自己,我內心操淡地收好名單冊子,反應迅速地抬起左手握住刀刃,眼疾手快地用另一隻手毫無停頓地從兜裡掏出手.槍。
整個動作不敢耽誤半分鐘時間,黑色的槍如同行雲流水一般,飛快在空中打了兩個轉。
將冰涼的槍口穩穩指在小青年的腦袋上,我沒什麼表情地垂下眸,冷笑了一下:“知道讓港口黑手黨不高興的結果嗎?”
“嘶。”
整個房間見狀瞬間沉默下來,不知道誰倒吸了一口冷氣。
男青年驚恐地瞪大瞳孔,手刀顫抖著啪得一聲掉在地上,他投降狀舉起雙手:“你、你是……”
沒錯!是我——
那個讓你聞風喪膽的收保護費的。
媽的,雖然我剛才想說的其實是“招惹港.黑的下場”,但我不會說,真是敗筆。
抬起腳一把將對方的小刀踹遠防止他再撿起來,我迅速俯下身,欣慰地拿起對方背包裡掉出來的紙信封,滿足地顛了顛重量,看厚度裡麵應該裝了不少錢。
沒錯,剛才攔住他當然是因為他手裡拿著保護費了!
不然我早就溜了,才懶得管這家店裡的爛攤子。
“P、PortMafia嗎?”對麵的上班族大叔已經冒著冷汗後退了一步,“沒想到是這麼小的小姑娘。”
躲在最後麵的江戶川柯南似乎也驚了一下,表情頓時嚴肅起來:“怪不得……”
大家都身體僵硬地低下頭,不太確定地仔細回想了一遍之前有沒有做得罪我的動作,一個個冷汗連連。
“我也是沒辦法的啊!”
終於,蹲在我對麵的男青年像是再也受不住一樣,猛地抱住自己的頭顱,語氣崩潰地大喊道:“是幸子,都是幸子的錯!”
“我隻是想跟她攤牌分手而已,沒想到她竟然不樂意,還用自己懷孕了威脅我,我不同意就要找到我們學校告發我。”
“她怎麼可能懷孕,不過是騙我而已,竟然想出這種招數騙我,都是她的不對啊!”
……
大哥 ,你能不能說慢一點誒。
“不可理喻!”上班族大叔簡直難以置信,“你那名牌包根本不是你女朋友送的吧,是旁邊這位給你的‘驚喜’?這不就是傍上富婆,然後趕緊踹掉糟糠妻的渣男麼。”
女顧客極受打擊的樣子連連後退:“騙人,你怎麼可以這樣。”
“不是的,我沒殺她!我隻是一時生氣,用胳膊抵了一小下她的脖子,我沒想用力的,可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幸子就…已經斷氣了……”
男朋友說到這裡,表情有些痛苦地捂住臉:“我也不想的,她就是命中注定這個時候該死,死有餘辜!根本不是我的錯。”
“嘖,你背包裡那遝錢是怎麼回事?”一旁低頭沉睡狀的毛利小五郎打斷對方毫無營養的言論,語氣低沉地問道:“順手拿走了嗎。”
“是。”
事到如今,男青年已經有些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不拿白不拿,我去的時候她正好在準備保護費的錢,我真的已經忍她好久了,竟然跟那種地下組織扯上關係。”
“為了讓她看起來更像自殺,我不僅整理了她衣服上掙紮的痕跡,還把她的圍裙脫下來,工工整整擺放在一邊,推後門出去的時候也特意擦掉了自己的指紋。”
毛利小五郎的聲音歎著氣,“可是你一點也不嚴謹,話語裡充滿了漏洞,因為時間匆忙,離開門後連衣服都沒來得及回去換吧,錢和許多嫌疑物件匆匆藏進包裡就跑進店裡了,我說的沒錯嗎?”
男青年沒有再說話,隻是深深地捂住臉,渾身顫抖著哽咽起來。
事情已經基本接近尾聲,不遠處甚至響起了警笛,餐廳裡差不多隻剩下一片嘩然。
……
操他媽,我的手要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