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裡嘰裡呱啦像吐字機一樣又罵出好幾個字,口水都噴了出來,估計也是剛收完保護費,中途我還聽到他啐了一句“警察條子”之類的話,不用想都知道他此時心情是糟上加糟。
可惡,我也不想的。
老倒黴蛋了我,悲催地低著頭,我不敢吱聲地垂眸看向地麵,就在我以為自己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陽的時候, “還看什麼看,再不上車就把你丟這了!”
葫蘆卡娃前輩衝著我吼了一句,擦肩而過的時候瞥了眼我抱在身前的好幾摞紙巾,似乎還想皺起眉說些什麼,最後還是隻嘖了一聲,握著一遝保護費上了車。
誒?
我懵了一下,差點沒了解他的意思,緩過神來才明白對方讓我上車,連忙屁滾尿流地跑了過去。
和葫蘆娃大哥一起把保護費隨手扔到後座上,冊子上還剩一家沒有收,頂著挨罵的風險,我隻能把藍冊子用沒受傷的手拿起來,指了指落下的那家店。
“昂?”正在啟動車子的大哥看了眼冊子,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不耐煩地皺眉說道:“他家剛才收完了,你他媽下次做事能不能麻溜點兒?磨磨蹭蹭的,早晚有一天沒了那條白撿來的小命!”
“……”
哎,隨便吧,對於聽不懂這件事已經非常看淡了,我裝作一臉虛心受教的樣子點點頭,感覺自己收了一波保護費後都要進化成舔狗社畜了。
等等,好像也沒差了,我明明是個高人氣(反向)的瑪麗蘇同人寫手誒!
令人意外的是,葫蘆卡娃大哥並沒有想象中的絕情,在開車回去的途中,他似乎嫌我滿手的紙巾礙眼,從扶手箱裡拿出一卷繃帶撇了過來,嘴裡叼上根香煙,吐出來的話還帶著濃重的煙味:“趕緊包上,彆弄到我車裡。”
“好的。”
我感激地雙手接過,心想這大哥其實還不錯嘛,奈何自己根本不會使用,隻能一頭霧水地三兩下把左手纏了幾圈……嗯,看著纏到最後多出來一根的那條繃帶,我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這玩意兒該怎麼打結來著?
明明電視劇裡都包紮的很好看,我這怎麼隻有一根頭兒……
這次葫蘆卡娃大哥沒有要幫忙的意思,他壓根懶得瞥過來看一眼,車廂裡彌漫著二手煙的氣味,算了,打不了結就打不了結,我插裡麵固定住還不行麼。
好不容易將血止住,綁個繃帶的這會兒功夫,車外的景色已經變成了集體公寓的外圍,葫蘆卡娃前輩把車停到了不遠處的小門。
聰明如我的小機靈鬼當然很有眼力見,哪裡敢讓人家催,連忙麻溜地捧著紙團推門跳下車,就在此時,身後的前輩卻突然冷不丁開口說道:“喂八尋。”
“下午追擊的工作你不用做了,大棧橋碼頭有個打掃戰場的活兒,你去做那個。”
說完不等我回應,他便腳踩油門直接駕車離開了。
……
我在風中非常淩亂地看著對方開車離開,空氣裡隻剩下難聞的汽車尾氣,不自然的冷風吹得自己頭發絲都糊住了眼睛,但這遠不及我內心中的懵逼。
等等?
大哥你剛才說了個啥啊?我隻聽懂了工作和任務兩個字啊喂!!
尷尬地杵在原地,心中疑惑歸疑惑,我對身後的員工宿舍有著莫大的陰影,飛快回頭瞥了一眼老舊且熟悉的公寓樓,沒敢在這裡多停留,直接腳底抹油似的回到了自己住的小網吧。
剛邁進網吧的瞬間,口袋裡的手機就再次震動起來,真是奇了個怪,平時一個子兒不響的鈴聲今天竟然響了這麼多次。
我拿出手機看了眼屏幕,是一串陌生的電話號碼,不由隨便開口道:“唔西唔西?”
出乎意料的,電話那頭傳來了非常禮貌的打招呼聲,乍一聽根本認不出來是誰,感覺挺陌生的樣子,不知道是什麼人——
“喂?你好。”
“不好意思突然打擾了,我是下午在大棧橋和你一起負責處理啞彈的人,名字是織田作之助,剛剛找負責人要到了你的電話。”
“我們要在哪裡彙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