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1 / 2)

——叛徒不是你嗎?

野澤的這句話在我的腦子裡揮之不去,直至太宰治來到這裡的時候,我的表情還愣愣的,處於一種非常茫然的狀態。

黑發少年看著我的表情,沒有張口說些什麼,他邁步走到服毒自儘、屍體已經逐漸喪失了溫度的野澤麵前,蹲下身觀察了一下對方,鳶色的眸子微垂著:“毒麼。”

是啊,是毒。

野澤在我的麵前服毒自儘了。

這個事實就發生在幾分鐘前,與古川大哥那條死亡的訊息一樣非常不真實,而對方臨死前的那幾句話,幾乎是無法控製地在自己腦子裡揮之不去。

我仿佛沒什麼事一樣,從地上站了起來,公事公辦地、很機械地開始著手處理這件事,辦事效率又快又利索,冷靜得仿佛死的並不是什麼自己認識的朋友。

所以,他為什麼會說那句話呢?

手腳冰涼地離開那家小咖啡廳,雖然看上去很疑惑,但是心底其實已經有了一個非常明顯的答案即將呼之欲出。

已知,野澤是國家機密機關——內務省異能特務科的成員,他加入港口黑手黨是為了當臥底,乾擾PortMafia的行動,而在我怒罵對方是叛徒的時候,他卻反說我是叛徒。

對於他來說,我是叛徒,那麼這有沒有可能代表著,其實我也是潛入PortMafia的臥底?

一旦這個念頭冒出來,它便在我的心底揮之不去,因為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麼以前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有跡可循。

離開咖啡廳後,我甚至來不及和太宰治打招呼,直接馬不停蹄地帶著人手回到了賀用十字路集合住宅,那裡曾是自己剛穿越的時候居住的地方,因為對惡劣的環境感到無語,我當天就緊急搬了出去。

自己曾住在201,野澤的房間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在305…吧。

讓手下們等在樓下,我麵無表情地邁進了那棟曾讓自己有些陰影的宿舍,牆壁已經開始老化的公寓與印象中一樣,走廊的環境昏暗且布滿了臟灰,必須要用力地拍兩下,“呲啦呲啦”的感應燈泡才會亮起來。

我先去201看了一眼。

野澤曾說過,自己的舊房間被一些員工整理過,估計是有新人搬進去了,果不其然,翻出201的舊鑰匙,我發現鑰匙並不能插進鎖孔裡麵。

“你……”

就在此時,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道痞痞的口哨聲:“是你啊,小妹妹。”

我略微皺了一下眉,沒有任何表情地轉回頭,自己的身後正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癟瘦男人,這張臉好像有點眼熟,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他還混在最底層的邊緣麼,這個搓臉。

估計是位置閒到連我升職了都不知道的炮灰吧。

沒有功夫搭理對方,轉身想繼續上樓,卻見對方伸手一攔,一下子就擋住了我的去路,男人搓了搓雙手,臉上湧現出不懷好意的笑意:“彆走嘛,已經很久不見了,小後輩。”

“還以為你已經搬走了,原來還活著嗎?說起來,和你經常一起的那個小男朋友倒是不在了,嗬嗬,該不會是已經死了吧,這次誰也沒法阻止我們了……”

我直接一槍打斷了他的胳膊。

懶得廢話什麼,動作很迅速地一個錯位用力,好歹已經完成過很多高難度任務了,我早就比剛穿越的時候進步了很多,憑借著巧勁從背後壓製住對方,沒什麼表情地用冰涼的槍口拍了拍他的腦袋:“知道的,挺多,你該不會是臥底吧。”

“啊!!!你說什…什麼……!!”

搓臉男人慘叫出聲,他的胳膊本就猝不及防中了一槍,眼下被用力反手剪到背後,更是痛得大汗淋漓,剛才的得意和猥瑣一下子就沒了。

我直接綁住對方的手腳,揪著他的頭發往樓上拖去,走到了305的房間門口。

野澤房間的門鎖用槍打幾下就能開,但是裡麵的場景與預想中差不多,屋子空無一物,被收拾的乾乾淨淨,這種情況隻能從他周圍的人入手了,而眼下剛好有一個。

我垂眸看著手腳都被綁起來,一臉驚恐地盯著自己的男人,翻出了口袋的便利貼,開始為異能力做準備。

快速用速寫畫了他的腦袋,這個搓臉男人似乎真知道野澤這麼一個人,被寫了【說出關於野澤的情報】的文字之後,他的表情非常呆滯,嘴裡喃喃說道:“那個小子,原來叫野澤……”

“他幾天前就搬出去了,聽說升到了黑蜥蜴的隊伍裡,搖身一變為公寓裡最厲害的人,嘖,老子哪裡比不過那黃毛小子……”

“明明每周三都要出門一趟,和他那個小女朋友,嗬嗬,小女朋友長得倒是挺俊,那小夥子前幾天離開得更是頻繁,大忙人可真是不一般啊,不過那個小女朋友很久沒看到了,或許死了也說不定。”

可以確定了。

搓臉男人嘴裡說的人是我。

如果把“自己穿越之前是臥底”這個猜測代入到種種事情的解釋裡,那麼,野澤的那些動作就能說的通了。

我幾乎可以據此推理出自己的身份。

首先,與野澤一樣,我與他同為異能特務科的成員,通過某種提前安排好的計劃,我們在偷渡的碼頭被古川大哥一起撿回去,借著這個機會成功潛入港口黑手黨,成為遊走在底層的普通成員一枚。

至於自己和野澤到底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我穿越前又是否真的是外國人,這一點存疑。

潛入PortMafia後,我經常和對方完成一些異能特務科派來的交接任務,與此相對應的,我們兩個在表麵上隻維持著普通的同伴關係。

那張銀行卡的話……

野澤有提過工資卡被古川大哥發現,按照這個邏輯,如果我和他真的都是臥底,那麼我們會與己方的人交接情報、會互相對信號,或者轉手什麼東西,這樣財務流通就會出現問題,所以我們兩個都把卡放在古川那裡作為第三方保管,這樣能避免一些懷疑,保險一點。

但是穿越後的我不知道,我竟然把自己的工資卡要回來了。

仔細想想,當初我和野澤說起工資卡的時候,他的表情就非常怪異,因為一旦我的卡拿回去,古川手裡隻剩下野澤一個人的卡,那麼這隻會加大古川發現的幾率,畢竟兩個人的話他不一定去關注,一個人就有些說不準了,更不用提自己的卡拿回去,交接的任務就隻能野澤一個人去做了。

野澤很有可能在那個時候就對我產生了懷疑,他懷疑我叛變了,想要投入PortMafia的懷抱。

但凡事並不絕對,我是直接從底層升為了太宰治的部下,升職之路正所謂快得離譜,太宰治又是出了名的人精,我是被迫的、單純在表演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野澤有很大的幾率猜測我是因為轉到了太宰手裡,被太宰察覺到了什麼,所以最近才沒有輕舉妄動,開始想著收斂,為了確定這件事,他在周末的時候把特意把我約了出去。

也就是他升職的那個周末,マヤラ餐廳。

把當時發生所有的細節回想一遍,最清晰的無疑是對方手指在桌麵上點來點去的動作,那個是……摩斯密碼吧?

他在用摩斯密碼向我傳遞信號。

穿越前曾看過很多電影的我隻能想到最出名的,同時也能下意識聯想到的傳遞信號方式,可惜自己當時傻了吧唧的,根本什麼也沒察覺到。

不,等等,在那之後我看到了太宰治!

無論太宰是不是偶然去那裡找自己,我當時無意識的一句“你的手指為什麼在敲來敲去”都雙重意義上救了自己一命。

野澤恐怕也在那之後發現了太宰治的身影,所以我的那句“提醒”對他來說很有用,他很有可能誤以為我在變相的告訴他,這周圍有人,不方便說……

不過狐疑一旦在心中發了芽,是根本除不乾淨的,野澤可能在那個時候暫時打消了懷疑,但那又有什麼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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