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中雜草叢生,連野花都不願在那裡開放,覺得浪費了明媚春光。
顧璟登基後性情大變,唯獨在沈寧禾麵前時,一直裝出那副溫和的竹馬哥哥模樣。
但顧璟從不阻攔任何人欺負沈寧禾,也很少去看她。
她病得形銷骨立,常聽見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在她麵前閒聊的宮女內侍們嘲諷她。
“她還在等陛下來看她呢?前年她剛進冷宮時,陛下來過兩回,去年可是一次都沒來過,今年大概也不會來。”
“那誰知道呢?貴妃不是與陛下青梅竹馬嗎?到底是有感情在的,這才三月,還早呢!”
“什麼青梅竹馬都沒有家世靠山有用,你看皇後娘娘,即便多年無子嗣依舊能坐穩皇後的位置,薑家如今可是如日中天!”
“聽說了嗎?陛下為皇後娘娘請了神醫來,說是藥王穀的神醫!定能讓皇後娘娘有孕!”
聲音漸漸遠去,沈寧禾的眼角劃落幾滴淚。
其實她知道,她的家人都已經不在了。
雖然她傻,但她聽得懂那些話,沈家絕無謀逆之心,她隻想見到顧璟,求顧璟為她的家人抹去這莫須有的罪名。
為國戰死者,不可汙其名,辱其誌。
可惜花開花落,直到皇後薑舒窈腹中的孩子落地時,顧璟依舊沒再來過冷宮。
景和七年,貴妃沈寧禾病逝,帝大悲,罷朝半月,沈貴妃死後,被追封景懷皇後,入皇陵,百年之後,與顧璟死同穴。
歲安苑內,沈寧禾從床上驚醒,她大口大口喘著氣,原本蒼白的臉色稍稍透出些血色。
她的視線落到對麵的塌上,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
這不是,那位被顧璟以國君之諾請來的神醫嗎?
或許是沈寧禾的視線太過熱烈,君亭晚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
“你醒了!”
見沈寧禾醒來,君亭晚的語氣有些激動:“可還有哪裡不適?”
“你是?”
君亭晚清了清嗓子:“在下君亭晚,拜師藥王穀穀主,是...是你弟弟請來為你治病的!”
君亭晚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你餓不餓?睡了一天了,你現在隻能喝粥。”
沈寧禾被她這麼一說才覺出餓來,她四處看了看,問道:“知許呢?”
君亭晚:“熬藥去了,你還是先關心關心你自己吧!”
沈寧禾現在的身體就像一個被打碎後粘起來的瓷碗,粘的還不牢靠,稍微碰一下說不定就又碎了。
君亭晚:“唔,先躺半個月吧!”
沈寧禾:“...”
她真的不想再躺了。
君亭晚當沒看見她臉上的抗拒,笑得神秘:“我去給你端粥。”
沈寧禾歎了口氣,這都是什麼破事啊。
她一開始穿書的時候,想的是擺爛然後等死,現在她都不用等,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