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七殺論壇”的版主,本職工作是某推理雜誌編輯,自從2004年7月創建論壇以來,幾乎每天都會抽出一定時間處理和整理各種帖子以及論壇大小事務;
三把劍,推理作者,和大風是好友,參與了創建論壇,是論壇比較踴躍的發言者,最擅長對各種“七殺案”的揣測提出質疑,進而推翻;
近朱,寄寓師範政法學院大三學生,對推理感興趣,2005年3月加入論壇;
小莫,某電子公司業務人員,從小愛看推理,因為奶奶家以前就住在四尺玉巷,所以對這個案子始終很關心,2005年9月加入論壇。
小莫雖然叫小莫,但其實比萬重還要大幾歲,此時他抬了抬黑色方框的近視鏡,看向萬重:“萬重山,你當年住四尺玉的時候,還記不記得小秋?”
萬重自然不記得,但還是要裝出一副在四尺玉住過的樣子:“這個名字記不清楚了,我那時候年紀小,就記得曾家的二濤特彆搗蛋,還有住在巷子口的那倆雙胞胎,好像和他們玩得多。小秋家住哪兒?”
青岫沒想到萬重從居委會的四尺玉居民登記本裡記住了當年的幾家基本住戶。
小莫的近視度數似乎很高,以至於他的眼睛透過鏡片看過來,有一種隔著風雪之窗進行凝視的專注:“對,那個二濤好像又進去了,**親戚的錢,把他給告了。小秋家,看來你真是很早就搬走了。”
小莫沒頭沒尾的這句話,居然被在場的人都聽懂了。
大家並沒有過多寒暄,就像在論壇裡討論一樣直奔主題而來。
“先插一句題外話啊,”萬重歪了下樓,“你們幾位經常舉辦這種沙龍嗎?”
青岫明白,他其實是在試探這幾個人的熟悉程度,因為這種時候遇到這麼幾個人,裡麵很有可能是和兩人身份一樣的人——來自現實世界的人,身上帶著任務。
大風笑了笑,雖然歲數不大,眼角的魚尾紋卻有點深,這就顯得很親切:“三把劍是我們雜誌的專欄作者,所以我們見麵多,近朱因為是法律世家,所以弄到的內部資料多一些,我倆當初約了她好幾次才把她約出來,這是她第二次賞臉赴約,”大風不顧近朱那一臉“我有那麼高傲嗎”的小表情,繼續說,“小莫和你們二位一樣,都是第一次見麵。”
法律世家,內部資料,這幾個字閃閃發光充滿誘惑,在這個無法獲知一切警方資料的世界裡,“近朱”的出現,簡直就像是一把能夠開啟真相的鑰匙,或者說是一根純金手指。
果然,大家把目光都投向了近朱,小莫顯然也是剛知道這點,直接問道:“這事兒內部有存疑嗎?就那個聶勝武,真的身高隻有1米67?”
聶勝武,應該就是凶手聶某。
青岫很快與萬重對了個眼神,看來兩個人短時間內掌握的東西還是太少了,比如聶某的全名和身高,比如受害人冉某的小名,叫小秋。
近朱顯然對自己了解的案情資料已經滾瓜爛熟,她此刻肯定道:“聶勝武的確身高1米67,被逮捕時體重70公斤,據他的親戚朋友說,前些年因為一直鍛煉,所以更壯一點,大概能有75公斤,臂力尤其驚人。”
小莫不再說話,風雪之窗後麵的眼神十分滄桑。
“這樣吧,咱們把各自最想表達的點都說出來,或者用紙條寫出來,然後大家一起決定先從哪個點深入。”看上去文質彬彬的三把劍居然是十分沙啞的煙酒嗓。
桌子上有現成的紙條和筆,那兩年格外流行這種“玩吧”,除了喝茶吃東西之外,年輕人可以在一起玩各種遊戲,其中就有古老的“時間地點人物”的遊戲。
大風給每個人發了一疊便箋紙和一支原子油筆:“隻寫關鍵詞。”
有的人拿起筆很快就在紙上寫起來,有的人則在思考,寫上去又劃掉,再寫。
幾分鐘後,大家都寫完了,大風直接將自己的紙條亮出來:“乾脆把紙條都擺在桌子中間,看看誰的關鍵詞最吸引人吧。”
六張不同筆跡的紙條整齊放在桌子中間,像一朵被風吹亂的大雪花。
令所有人驚詫的是,大家的答案竟如此的相似——六張紙條,每一張上麵都隻有兩個字,其中兩張寫了“時間”,另外兩張寫了“真凶”,最後的兩張寫了“繩子”。
“跟商量過似的。”三把劍啞著嗓子一笑,用手指敲了敲寫著“繩子”的紙條,“誰和我的一樣。”
這次說話的是近朱:“真沒想到居然有人會和我的觀察點一樣,我以為沒有親眼見過並仔細研究過凶器的人,不可能會想到……”
“我也以為除了推理家,不可能會有人想到……”三把劍笑著。
大風給大夥倒上茶:“那你們就說說吧,為什麼會寫繩子。老劍,你先來。”
“好吧,我這都是憑想象和字麵理解,希望一會兒近朱能給我佐證。”三把劍清清嗓子,“我關注了所有關於‘七殺案’的文字報道,也了一些近朱以前搞來的內部資料,發現除了1985年的那次案子裡提到了‘草繩’兩個字,剩下的所有案子裡關於凶器的描述都是‘繩子’或者‘麻繩’,可能在普通人的概念裡,‘草繩’和‘麻繩’沒什麼區彆,都是那種用植物纖維搓到一起的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