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夏這日,晉城突發大水,數百人流離失所,接踵而來的便是瘟疫泛濫,哀嚎遍野。
皇帝李顯與眾大臣商討此事,最後決定交由太子全權監管,可李升平隻顧自己安危,完全不顧百姓死活,甚至吃喝玩樂,導致瘟疫擴散到臨安城東郊,後來派大皇子李雲縱出麵才得以解決這場霍亂。
皇帝大怒,當著文武百官的麵,直接廢除太子李升平,另立李雲縱為太子。
魏家勢大力大,廢除李升平並不容易,好在有些人臨陣倒戈,聯合上奏,日日抨擊太子,將太子平日所作所為悉數列出,李顯迫於壓力,不得不將他廢除。
在此期間,魏皇後多次求見李顯,要求恢複太子之位,可是眾臣中半數以上皆反對李升平再次成為太子,紛紛推舉李雲縱為太子。
李升平被廢後,整日待在宮殿鬱鬱寡歡,一下子從神壇跌落雲泥,讓他備受打擊。
李潯陽去看他時,李升平明顯神神叨叨,經常一個人坐著發呆。看到她來時,忙跑過去,拉著她的衣服。
“阿姐,你要救我,我現在就像過街老鼠,連母後都覺得我沒用,舅舅也放棄我了。”
“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他揪住頭發,一臉痛苦。
“或許,不作太子對你來說,也是一種解脫。”
李潯陽淡聲道。
李升平抬頭一臉吃驚地看著她,“阿姐,怎麼連你也……”
“連你也不相信我……”
他把頭埋在衣袖裡,“對啊,你們說的沒錯,我就是一個失敗者,我不配,我不配。”
想起過往種種,李升平覺得自己像一頭蠢豬。
他這種人枉為皇子。
“長姐,”李升平抬起頭,猛然看向李潯陽,他此時麵色已經恢複平靜,聲音卻極具嚴肅,“長姐,我知道,你也不希望我成為儲君吧。”
李潯陽並未驚訝,依舊神色淡淡。她笑著看向李升平,沒有說話。
李升平也笑了,模樣很是淒慘,“現在朝廷眾臣都被你收買了,以前母後叫我提防著你,我還不甚在意,如今想來真是糊塗了。”
“我有何力量收買人心呢,這一套,還當屬你母後擅長。”李潯陽嗤笑道。
提及魏皇後,李升平像炸了毛的貓,一把抓住李潯陽手臂,“阿姐,我求求你,能不能放過我母後,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能沒有母後,這宮裡,隻有她是為我著想的。”
“我求你,放過她好不好?”
“你這話何意?我聽不明白。”
李升平直接跪下,“阿姐,念及這麼多年的情分,你饒她一命好不好?我就隻有一個母後。”
“嗬!”李潯陽甩開他的手,“你也知道你隻有一個母後啊,那當初我的母後,可有人放過她?”
“傳令下去,太子瘋了,公然襲擊長公主,永禁乾陽寢,任何人不準踏入。”
李潯陽沒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轉身離開。
李升平看見她離去的背影,徹底瘋了。
“有人要殺我,有人要殺母後。”
……
魏皇後聽聞此事,當即趕至乾陽殿,卻被眾人攔下。
為首的是側妃連月平。
“皇後娘娘,七皇子傷人,您不能進去。”
魏皇後喝道:“你一個低等賤婢,也敢攔我?”
當即就去推搡連月平,兩個人拉扯起來,眾人過去阻攔,不料連月平被碰,摔倒在地,接著鮮血從裙底蔓延開來。
魏皇後愣住了。
“怎麼回事?”
“哈哈哈,”連月平絲毫不在意身上的疼痛,大笑起來,“你親手害死了你的孫子。”
“這將是你唯一的孫子,也是最後一個。”
魏皇後徹底崩潰,嚎叫著,“你一個賤婢,不配生出太子的孩子。”
連月平被人扶著走進宮殿,魏皇後在此刻突然昏過去。
……
李雲縱冊封當日,魏國舅反叛,帶著魏恒裡應外合,將詔雲皇宮團團圍住。
魏國舅領兵把皇帝等人逼至宸和殿,李雲縱和眾侍衛護在李顯身前。
“國舅,沒想到你竟真有謀反之心,朕錯信了人。”
李顯歎道。
李潯陽說給他聽時,他還有些不相信。想他這些年對魏家不薄,明知道李升平德不配位,卻依舊看在他魏氏一族的麵子上封他為太子。
魏國舅卻不以為意,一臉傲慢,“這皇位,就該我來當。”
李雲縱駁道:“那就要看國舅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魏國舅冷哼一聲,“吾兒已經殺進了皇宮,你還有退路嗎?”
“老夫今日定要活捉了你們,將你們的屍體掛在城牆上。”
“你恐怕還不知道吧?”魏國舅冷眼看著李顯,“你的好女兒,詔雲的長公主,已經被吾兒活捉了,到時候,我將她賣到青樓去。”
“你住口!”李顯攥著拳頭,勃然大怒,恨不得扒了魏國舅的皮。
“哈哈哈哈,你這個亡國皇帝,還敢跟我頂嘴?!”
“魏國舅可真是大言不慚啊!”就在他得意忘形之際,身後響起了李潯陽的聲音。
眾人尋聲看去,就見長公主李潯陽迎著光,緩緩走進大殿。
“你不是……”魏國舅眯了眯眼。
李潯陽走到李顯身邊:“父皇,方才在處理一些舊事,兒臣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