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把皮球踢回給溫眠。
溫眠沒有回應,廳中眾人安靜地能聽到呼吸聲。
許久,“當啷”一聲打破安靜。
眾人的視線均投向溫眠身後的青霜。
“奴婢手滑,請老夫人、夫人恕罪。”青霜說著就要跪下請安。
溫老夫人擺擺手,把視線落在溫眠身上。
溫眠斜了青霜一眼,“彆跪了,不要老是動不動就跪。”
她這話聽著沒什麼大毛病,但下麵跪著的陳氏和溫婉雲聽著就覺得如芒在背。
“既然如此,那便納入府中吧。”溫眠轉了轉手腕上的鐲子。
陳氏母女聞言,臉上的喜色蓋不住,卻又聽到溫眠道,“不過……”
“畢竟我隻是晚輩,按理不能替母親答應。”
陳氏聽到她提到“母親”,以為她說許氏,下意識抬眸看向許氏,許氏垂眸,連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陳氏視線轉到溫眠身上,發現溫眠正盯著她,心中不免咯噔。
王氏……
一個塵封在心底的名字,忽然浮上心頭,陳氏猛然抬頭,見到溫眠不屑一笑。
“既然要入府,那就想去阿娘的靈位前,問問她的意見吧。”
溫眠話落,陳氏身子一軟,那日她和溫文遠在祠堂做那等子事,那是她無意中對上王氏的靈位,總覺得當年那個溫婉的女子,身著染血的衣裙,在在她們後麵,冷冷地盯著。
“你母親早就死了,怎麼問她意見!你這明擺著就是胡攪蠻纏!”
溫婉雲也不哭了,站起來指著溫眠罵道,“你就是不想我娘入府,明明就是你怕我入府後,搶了你的風頭!”
溫眠無事溫婉雲,對著陳氏道,“你覺得呢?”
“雲兒說得對,王氏早已去世,我怎麼讓她答應?”
陳氏像是找到溫眠的漏洞,急忙反駁溫眠的話。
“夫人不用著急,”溫眠抬手,青霜遞上一個簽筒,放進她手中,“夫人去列祖列宗還有母親的靈位前三跪九叩求簽,若是求出來上上簽,那邊他們都答應了。”
溫眠把簽筒遞到溫老夫人麵前,“祖母覺得如何?”
溫老夫人舒了一口氣,點點頭,“就按阿眠的辦吧。”
溫婉雲上前奪過簽筒,“嘩啦”一下把竹簽都倒出來,“這數十支簽裡,隻有一支是上上簽,你這分明就是為難我們!”
“姑娘若是不願,那今日便到此。”
許氏掃了溫婉雲一眼,意有所指,“若是當真抽不出來,難道不是列祖列宗對你們的責罰?”
陳氏身子一抖,拉著溫婉雲,“雲兒,彆鬨。”
自從那天被抓住,她夜裡總是能夢到王氏,不是穿著那條血裙子對她笑,就是冷冷看著自己。
這幾日她備受折磨,若是當真能求出上上簽,說不定也是王氏原諒她了。
“好,我答應。”
陳氏上前把地上散落的竹簽撿起來,放進竹筒裡。
若不是家中無依無靠,父母兄長均已不在,她一個女子,犯得著非得進府給人當妾?
“既然如此,便尋個好好日子再去求簽。”
“你們先回去。”
溫老夫人一句話,打發了陳氏母女。
“既然無事了,時候不早了,孫女也該回府了。”溫眠起身行禮。
“阿……”
“老夫人,世子在外求見。”
溫老夫人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聽到人說陸昭來了。
“見過祖母,見過嶽母大人。”
陸昭上前行完禮,然後站在溫眠的身邊,借著寬大衣袖的阻擋,握上溫眠略發涼的手。
溫眠不著痕跡地靠在他身邊,借著他的力氣站穩。
“既然如此,天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