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的想法和段雲之前的一樣,這種聲勢浩大的對壘,一般都是談判,以一方妥協收場,即便要動手,也是小打,就和戰場上武將單獨對打決定誰收兵一樣。
可今日卻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聽著這些人的談話,段雲忍不住再次嘀咕道:“這些混幫派練武的,腦子都不好,太衝動,怎麼忽然就血鬥起來了呢?還好我理智,即時抽身,不然也得陷入其中。”
他興慶拿了二兩銀子就走,沒有因為那頓飯繼續呆在裡麵。
畢竟人隻要多了,衝得猛了,被踩死的都不會少。
這場血鬥持續了許久。
總之在段雲眼中,這街道上陸陸續續有人來,又陸陸續續有人走。
好多都是兩個幫派的人,帶著傷,有的更是渾身是血,一看就沒救了。
街上甚至出現了雙方都負了重傷去找郎中,結果路上又叫罵了起來。
罵著罵著,便再次當街互砍起來,直至橫屍當場。
到了黃昏時分,這場血鬥才勉強結束。
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西碼頭附近的水裡屍體都漂了一層,據說衙門的人一時都不敢去。
誰也沒有料到兩個幫派會鬥成這樣的局麵。
段雲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感慨道:“這麼嚴重嗎?”
饒是已殺過不少人了,甚至滅了玄熊幫滿門,可看到這成百上千的屍體,段雲依舊心驚,有一種身處人間修羅場的錯覺。
他殺了妖和尚就走了,並不清楚後麵到底發生了什麼。
應該和他關係不大。
畢竟他隻是一個半路被拉來助拳的路人罷了,最多被迫反擊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血流成河的畫麵,段雲竟生出了一種爽感。
一種膿瘡互相擠爆,破碎的爽感。
因為這一路走來,在他眼中,這種混幫派的武者大抵都是垃圾,和玄熊幫的那群熊孩子沒多大區彆。
腦子不好,愛衝動,有種肌肉練進腦子的感覺,動不動就打打殺殺,明明還是人世間底層,卻已像老爺一樣,耀武揚威,壓在普通人頭上作威作福,壓榨骨油。
這世上就是這種惡人太多了,他這種勉強能反抗的好人太少了,才沒有那般美好。
這下好了,狗咬狗血流成河,倒是讓這裡安寧了不少。
至少和臨水城一樣,保護費這項不合理收費應該暫時收不起來了。
這個時候,場間還有些壯著膽子摸屍的人,段雲想著自己並不富裕,也加入了其中。
不過沒要多久,他就出來了。
一是官兵來了,二是他摸了半天,除了摸了一手惡心的血外,就沒摸到什麼值錢點的東西。
最終,他隻撿了兩把斧子和一把斷刀掛在驢子身上,也不知道能賣多少錢。
天色漸晚,段雲決定去客棧住一晚上再走。
他本來已帶著驢往客棧走了,卻看到了好些個武者正結伴出城。
這些人有的是白日裡兩幫血鬥的幸存者,有的則是如段雲這種助拳的遊散江湖人士,他們三三兩兩走在一起。
段雲跟在後麵聽他們談話。
按血鬥幸存者的意思,這黃水城弄成這樣,他們是待不下去了,要去望春城一帶避一避。
畢竟兩個幫派之前爭搶地盤,雙手占滿血汙,是有不少其他仇家的。
他們勢大的時候,仇家自然不敢對他們動手,可如今兩家因為一場血鬥血崩,那就說不準了。
而遊散江湖人知曉兩個大幫派大勢已去,這裡連助拳之類的活兒估計都沒了,隻能另尋他路。
聽到這些人要去望春城,段雲當機立斷選擇跟了上去。
這一路上,問路不靠譜,這人肉地圖總靠譜了吧?
這趕了一月的路,段雲真的挺想快點到望春城這目的地的。
因為到了那裡,他可以暫時結束漂泊不說,他這婦科大夫才方便重操舊業。
人啊總是賤賤的,在當婦科大夫的時候,想要當少俠,這少俠當了一路,又想當婦科大夫一陣兒。
隻能說成年人都想要,少俠和婦科大夫輪流交替,也不失為一種勞逸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