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紮著羊角辮的小姑娘扯著大漢的衣擺,撒嬌道。
壯漢難得騰出手,摸了摸她的頭,輕聲安慰道,“不急,尋哥哥不是說了嗎?再過幾日我們就可以去,還可以住上大房子。”
丫頭滿滿的興致落了下來,最後隻能懂事地點了點頭。
謝初月瞧見這一幕,心裡隻覺得那預感越來越強烈,江南府和這群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莫非他們就是舅父信上所說的“麻煩”?
“你們在這裡過的很開心?”
謝初月嘗試同身後之人交談。
女人的神色依舊,卻在之後,輕聲回答了一句,“大當家對我們很好,你還是不要想著離開了,那群官家根本……”
說到這話,女人似乎自知失言,閉上了嘴,又變成了那副沉默寡言的樣子。
“那群官家如何?我這次來,隻是投奔親戚的,若非不知此事也不會來這地方,你同我說這話,我亦不會同他人言。”謝初月適當的示弱,露出那副毅然決然的表情來,“我隻是想知道家裡情況如何。”
女人避開了她的目光,也避開了她的問話,選擇依舊沉默。
謝初月垂眸,壓下眼角那滴擠出來的“淚水”,卻正巧地順著臉頰流下,瑩潤的淚珠恰好落入唇上。
“不要哭。”
熟悉的聲音,將謝初月從那情緒裡拉出來,還未等她反應過來,目光所及之處便是那日在馬車裡,等她繡的荷包之人。
他依舊清塵,白衣似乎有些許汙漬,獨獨那雙眼睛,如同那日在茶館時,亮的發燙。
見到那一刻,她幾乎不能壓抑自己的情緒,這真的不是夢嗎?可是對方的狀態似乎也不太好,身後跟著的男人,態度要比跟著她這位姑娘凶上好幾倍。
謝初月咬唇,半晌,才從唇間蹦出幾個字來,“謝謝。”
“快走,磨蹭什麼?!”
那推搡他的人,態度惡劣。
白霽步履蹣跚地朝前走,謝初月停在原地,她看到,那正麵看去的毫無異樣的人,背後滿是血跡。
那形狀就像是用鞭子抽的。
謝初月頓時好似覺得一口腥甜湧了上來,白霽是那樣好,那樣溫柔的一位翩翩公子,他們是怎麼敢的?!怎麼!
她有那麼一刻,想昭告所有人,一旦她被發現,這整個寨子的人都要死。
可是在現實,謝初月隻能無力地看著眼前之人。
她是閨閣小姐,縱使幼時熟讀書籍,讀過《列傳》,讀過兵法,卻不通武功,沒有辦法帶眼前之人離開,就像那日,他頂著所有人注視的目光,將她帶離“春苑”。
“我是誰?”
謝初月淡淡。
女人低頭,回答,“三夫人。”
“那我問你,這裡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小姐語氣冷淡了許多,就連話也說的仿佛在命令一般。
女人眼神閃爍,最終開口道,“我的父母就是死於江南府尹之手。”
似乎是一個沉重的話題,半晌,才幽幽道,“這裡的每個人都是抱著大當家會幫我們拿回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努力,他救過我們的命。姑娘,我不問你想如何,但如果你選擇那狗官……”
之下的話女人沒有說,但目光裡迸發而出的殺意不作假。
“對我,你們的大當家和三當家和那‘狗官’有什麼區彆?”
謝初月不由得嘲諷。
她毫無畏懼地直視眼前這人,一字一句道,“我若是你,不會倚靠彆人,若是你們的大當家想要留你的仇人命呢?”
因利益而結合在一起的,最終會因為目標不同而決裂,謝初月自小就明白。
女人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