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翊神色淡淡,嘴角雖然仍有笑意,卻多了些意味不明,桑雲箋不擅心機謀算,直接問出了口:“你當初說會為我阿兄報仇,我才隨你入京,你如今為何不直接向聖上陳情,偏要借盧錚之手抽絲剝繭?”
桑雲箋心性耿直,繼承了她父兄的忠肝義膽,段翊自幼見慣了各式各樣為了權勢錢財而泯滅本性的女子,一見桑雲箋便覺得怦然心動,一念難忘。
用手中的折扇輕輕敲了敲桑雲箋的額頭,提點道:“真是個傻姑娘,我父王手握二十萬重兵為大豫駐守南境,聖上雖然倚重,卻仍有提防之心,否則不會令各王府世子在京以伴讀之名為質,潘裕昌明麵上是個紈絝浪蕩子,實則暗地裡沒少為聖上排除異己,不然僅靠潘貴妃那點枕頭風管什麼用呢?”
桑雲箋道:“你怎麼能確定盧錚一定會為你扳倒潘裕昌呢?”
段翊笑道:“盧錚不會為我做這件事,所以打一開始我也不想向他言明此事,但是他心裡裝著甘州軍,裝著大豫百姓,潘裕昌的爪牙手攬南境北地,潘貴妃又在深宮之中為其依傍,若說他二人無陰謀詭計,怕是無人會信。盧錚出身範陽盧氏,天子看重,家中又無兵權,是為此事出頭最好的一把刀。”
桑雲箋沉默不語,她阿兄是鎮南軍中最好的探子,一直臥底在東越軍中,卻在三年前為送一封訊息而被萬箭穿心,隆冬大雪時被扔到了亂葬崗中。
她瞞著父親去亂葬崗一點一點地找,足足找了半個月,才找到了阿兄的遺骨,她知道桑雲帆的性子,即便身死也不會放過傳遞密報的可能,當即仔細搜羅屍身,最終在桑雲帆的口中發現也一枚鐵片,上頭清楚地寫著“潘氏叛國”四個字,便再無其他消息。
大豫便隻有一個潘氏,桑雲箋一介民女,如何能撼動?便女扮男裝潛伏入了鎮南軍中,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壓根無人懷疑,可偏生遇到了段翊這個浪蕩子,十幾歲便在脂粉堆裡泡著,打眼一看便知道桑雲箋是個女子,尋儘了方法調笑她捉弄她,鬨得軍中沸沸揚揚,便連鎮南王妃都知道了,滿心以為自己家這個小子愛上了個男人,直到段翊要回汴京前才跟他母妃露了底。
段翊看她垂眸不語的模樣便知道她在想哥哥了,忙安撫道:“雲箋,桑大哥不隻是你的哥哥,更是鎮南王軍的功臣,不論是為你還是為鎮南軍,我都會為他求一個公道。”
桑雲箋跟著段翊約麼小半年時間,已知他是一個外表錦繡內有乾坤之人,絕非一個隻懂風流的草包,便點了點頭。
傅靖姮這幾日著實有些忙碌,也不知那日秦朝同宣平伯見麵說了些什麼,竟對這樁婚事有些鬆口了,至此傅靖姮和傅靖姝都鬆了口氣,隻等到傅靖姮出嫁後,便來提親,了卻這事兒,傅靖姮正愜意著呢,便聽淩霜那傳來消息,蘇木已至汴京。
又連忙驅車去了趟盧氏,由盧夫人給禦史中丞府下帖子,次日便隨著盧夫人攜著蘇木一同拜訪了孫府。
大抵是有盧夫人作陪,孫夫人臉色雖然仍有些冷淡,卻不似之前那般芥蒂,也肯略略給傅靖姮一點好臉色。
孫夫人飲了一口茶說道:“有勞妹妹和傅大姑娘一直惦念著,書儀雖然醒來,卻一直神色倦怠咳嗽不止,未免過了病氣,便不必見了吧,你二人的心意我們領受了。”
盧夫人忙給傅靖姮使眼色,傅靖姮也是機靈,忙道:“孫夫人容稟,我與書儀一見如故,當日因我監察不當,使得書儀妹妹受此苦楚,心中倍感難當,幸好,我識得一個杏林聖手,澍哥兒也是打娘胎裡帶來的弱症,全賴他醫治,才有今日,若夫人不棄,不如讓他給書儀妹妹看診?”
傅靖姮擺了擺手,蘇木便拱手行禮道:“蘇木見過孫夫人。”
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