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外麵碧空如洗,天色湛藍,如果不是滿地還未掃清的落葉,沈聽月差點以為昨晚隻是做了一場夢。
她打開房門,傅硯初正在喝咖啡。
他穿著黑色方駁領西裝,單排的兩粒扣解開,露出裡麵的純白襯衫,尖角領下係著一條藏青色絲綢領帶,很是正式莊重。
聽到她的聲音,傅硯初墨色瞳仁輕抬:“早上聯係專櫃送了些新的衣服,去挑一件自己喜歡的。”
沈聽月恍恍惚惚走向昨天還算空蕩的衣帽間,進去後,中間空著的地方被兩隻白色衣架填的滿滿當當。
幾十件風格款式不一的白裙子,全部來自各個頂級奢牌,而這僅僅隻是為了領證所做的準備。
能大早上叫醒這些品牌的SaleS,並且井然有序地送來掛好,背後付出的金錢和人力已經是一個足夠誇張的數字。
沈聽月對傅硯初昨天那句資產還算豐厚有了更清晰的理解。
傅家二房於十五年前正式脫離恒越控股,獨立出國拓展海外業務,後來,傅硯初也離開了國內。
雖然如此,他對她的往事似乎都記得很清楚,倒是她對於現在的他,好像一無所知。
沈聽月最後選了件杏白色的真絲旗袍,腳踝上一點的長度,前襟盤扣上鑲著一顆圓潤珍珠,簡約的很合她心意。
出來後,早餐已經有人送了上來。
一碗甜湯圓,紅棗蓮子羹,還有桂圓酥,紅豆餅,皮薄餡大的蝦仁餃。
除了蝦餃是她愛吃的,其他食物的含義不言而喻。
心底掠過一抹詫異,還沒動筷,傅硯初聲音傳來:“不合胃口的話讓人重新上一份。”
沈聽月搖頭,“我以為你在國外待了這麼多年,早餐會吃的簡單些。”
傅硯初拿筷子的指節微屈,“平常隨便對付兩口,但今天不一樣。”
沈聽月耳尖猝不及防泛粉,她何德何能,一個契約結婚讓彆人如此重視。
一頓早餐吃的口裡香甜四溢,檢查證件的時候,沈聽月恍然想起什麼,“國外身份的話,結婚是不是要先去大使館打證明才行?”
瞧見她擔心的反應,傅硯初從牛皮紙袋中拿出一本紅色的戶口本遞給她。
沈聽月接過,小心翼翼翻開第一頁,發現他的名字赫然在前。
“我很愛國,所以沒有移民。”
沈聽月對上他的目光,“伯父伯母也是嗎?”
傅硯初挑眉,“往後翻。”
纖白的手指落在頁尾,輕輕一掀,淺藍的紙張下變成了一片空白。
沈聽月慢半拍地抬頭,聽著傅硯初散漫開口,“爸媽當年因為生意和公司注冊問題,很早就移民了。”
“一個人的戶口本其實有點冷清,所以你合夥加入,兩張紙一起也會熱鬨點。”
到了民政局的時候,下車前,傅硯初從後座拿出一袋糖遞給她。
透明的包裝裡麵一顆顆橘色泛著暖黃的光,像是被咬碎的朝霞,全部落在她的掌心。
是橙子味軟糖,連包裝都是她最熟悉的那種。
沈聽月驚奇地‘咦’了一聲,“你這怎麼會有?”
傅硯初側過頭,將她臉上的欣喜儘數收進眼底。
“車上本來就放著的。”
沈聽月忽然想起傅雲曦提過,她二伯父是車迷,家中車庫收集了許多限量版豪車,即便出國,也會經常讓代駕過來開幾圈保持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