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村長不懂吉慶府在哪裡?村裡窮,又閉塞,去得最遠的地方,就是走一天一夜的縣城。村裡又沒有讀書人,哪知道吉慶府是哪裡?
村長繼續解釋:“吉慶府距離雲州府,大概要走2個月,聽說要過一條大河。那邊還有衛國公在,衛國公,知道吧!”彆告訴俺衛國公也不知道,那真得沒話聊了。
衛國公,這個陳村長知道,隔壁陳村長的兒子說:“知道,俺知道,大將軍,看戲,俺看過。”
村長點了點頭:“俺們就要去衛國公所在的地方,那邊安全。”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陳村長。
也不知道陳村長明白還是不明白,反正點了點頭問:“徐村長,你們村是全村一起逃荒嗎?”人數比俺們村少了一丁點,但看到過來過往的災民,就沒有像徐家村這種大規模逃荒的隊伍。
村長點了點頭:“一起逃的,全村一個不漏,全出來逃荒了。”
陳村長又看到對麵的徐秀才忙著跟鄉親算賬,一報數,立即算出來,佩服地說:“徐村長,你們村裡人算賬好快。”幾桶幾錢,想都不用想,脫口而出。
村長看他說旭兒,抿了抿嘴,故作矜持地說:“哪裡,哪裡,隻不過讀了點數,考了個秀才,算賬起來,比一些人快一丁點。”一丁點那三個字尾音拖得老長。
站在旁邊的七叔公嘴角抽動,老小子,又開始炫孫了。
什麼?還是秀才?那可是讀書人!
還沒等陳村長說話,村長立即說:“那個,是俺的孫子,哎呀,逃荒出來,可耽誤他的學業,本來還想繼續往上考,考舉人呢。”反正吹水不要錢,能吹就吹。
陳村長雖然沒文化,可又不是傻子,明白徐村長的小九九,但也佩服啊。徐家村竟然還有秀才公,他家的田可免稅的,聽說能免20畝。那得剩多少口糧,能養活好多些人呢。
羨慕地說:“秀才公好啊,徐村長真厲害。”隨後又指了指維持秩序的程顧卿以及另一邊的徐老大,大壯二壯,徐福昌等大塊頭,羨慕地問:“你們村的米好養人,養得那麼壯實。”
村長嘴角抽動,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俺無話反駁,外人看來,徐家村的確好多壯漢,費好多口糧,所以出去說村裡很窮,沒人信:“哪裡,哪裡,那是他們自個長的,沒飯吃也長那麼大塊頭。”
兩個老頭,這聊幾句,那聊幾句,不知道怎麼又聊天小娃子。
胡氏家的小路平,哇哇大哭,可能太熱或者太吵,又或者肚子餓,反正哭,小小人兒,讓人心疼。
陳村長也注意到,感歎地說:“娃子也跟著逃荒,可受罪了。”
看了好幾眼,徐家村娃子不少,有些麵帶菜色,可看到圓滾滾的肥團,心裡又不平衡了,這個小肥仔,也太胖了吧,逃荒不是風餐露宿,吃得又少又不好的嗎?怎麼還長得那麼胖?
再仔細瞧,小肥仔正吃著酥餅,那可過年俺們村才舍得買來祭拜祖宗的餅子。
村長不知道徐村長想什麼,認同地說:“可不是,太受罪了,剛才那個哭的小娃子,昨天才生的,哎呀,路上生產,受大罪了。”
隨後又補充:“不過還好,有驚無險,村裡有郎中,能方便照顧。”
忽然陳村長眼睛發亮,激動地說:“徐老哥,你們村有郎中?你們村竟然有郎中?”
這是怎樣的一條村?有秀才,還有大夫?甚至人養得那麼壯,娃子養得那麼肥!還有好些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