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婆子扛著大包裹,兒子的推車上坐著金寶,咬著牙,跟著大部隊走。
聽到隔壁的馬仙婆說:“哎呦,張家小姑娘可勤快,挖的野菜可多了。”
眼睛利索,看到四個小丫頭,不一會就挖了一大籃子,怎麼俺的孫女沒發現的,要不然,那堆野菜,夠俺一家今晚吃了。
錢婆子撇了撇嘴,語氣生硬地說:“什麼勤快,還不是俺家的賠.......孫女幫她挖。”差點又說菊花賠錢貨了,這可會引起村長和程寡婦的不滿。一不滿意,一個讓俺家福利減半,一個催命鬼一樣催債。
哎呀,俺的心好難受,好憋屈,,俺隻能偷偷罵賠錢貨。
做人做成那麼卑微,俺的痛苦誰懂啊!
這話弄得一邊的磨嘰婦女孔氏不知道怎麼開口,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
旁邊的劉婆子看她說不出話來,比她還急地說:“人家可是哪個書香...什麼第啊,不會挖也正常的,張家小姑娘,可比城裡的那些姑娘,好太多了。起碼肯學,肯乾。”
前些日子,偷聽到徐秀才說什麼書香之類的,劉婆子一下子忘記了,不行,往後安定了,讓六斤上學。讓福氣勤快點賣貨,家裡隻有他一根獨苗苗,應該能供得起的。
錢婆子吊三角眼往上翻,更加三角了,蔑視地說:“不勤快也不行啊,阿爹都殘廢了,往後可難了,恐怕親事也不太好找。”還不是賠錢貨,秀才家的女兒又如何,一樣是賠錢貨。
隔壁的隔壁的陶寡婦聽到殘殘廢二字,受刺激了,看到又是死對頭錢婆子說的,尖聲反駁:“殘廢了又如何,總比你這個老虔婆強,大字不識,行為粗鄙,在張家麵前,說你是癩蛤蟆,都侮辱癩蛤蟆呢。”
殘廢,殘廢,殘廢,你全家都殘廢!
錢婆子聽到陶寡婦說自己是癩蛤蟆,也來氣了,挽起袖子,準備廝殺。
旁邊的婦女婆子趕緊攔著,喊著:彆吵了,彆打了。
錢婆子也是的,明知道陶寡婦家的福明右手廢了,成為殘疾人,還再說。
真得不識時務。
看到兩個人又要開始乾架了。徐大牛阿娘徐婆子高聲喊:“村長看過來了,再鬨,福利要被取消了。”
一聽到福利,大家啞火了。
特彆是陶寡婦,有取消福利的先例。因為她的吵,村長之前承諾賣了虎皮熊皮等,抽出一部給福明。
結果這麼一鬨,直接取消。村裡據說賣皮子就得了百兩以上,俺家福明,怎麼補貼,也有個10兩吧,如今雞毛都沒條。
陶寡婦心虛地看著前頭的村長,還好,沒注意到這邊,對著錢婆子冷哼一聲,閃到一旁了。
錢婆子也後怕啊,吵著吵著,又把這條規矩忘記呢。
俺要忍,忍,忍,忍到分銀子的那一刻。同樣對著陶寡婦哼一聲,繼續扛著大包裹前行。
從天亮走到天黑,黃山子三人找了個稍微平坦的地方過夜。小慶山不愧靠著小慶河,山上哪裡都有山泉。徐家村附近露宿的地方,就有個山體間冒出的清泉眼。
村長吩咐挖個坑。讓水直接流入坑裡,這樣方便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