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一刻開始,黃小郎打入徐家村的娃子圈,跟小夥伴有了共同的活計。
至於搓麻繩之最的江哥兒,理也不理黃小郎,自搓自的,外界的一切,根本影響不了他。
小娃子這邊搓麻繩,程顧卿帶著輪班人也繞麻繩,新來的難民也要加入,甭想不乾活,除非你是老弱病殘孕。
一切處理好,巡邏了幾圈,遠遠地看向周圍,零星有些火光,看來難民的數量挺多的,怪不得衙門不夠人手了,需要直接征用有功名的人來做幫手了。
程顧卿問過徐老大,工資沒有,但有補貼,500文左右,至於徐秀才,大概1兩。
這個數很少,無論給還是不給,官府派發你的任務,必須去做。
徐秀才悄悄地透露,有些解差在路上會小小的敲詐勒索,以謀取這趟押送的額外收入。
程顧卿皺著眉頭說:“難民都那麼窮了,還怎樣刮油水?”
徐秀才看白癡一樣看著她說:“難民有窮人,也肯定有稍微富一點的。像程嬸子你一家,解差肯定能刮到油水。不,其實也不叫刮,比如你要去鎮上買東西,解差不準,你拿點銀錢疏通,他們就準。這叫光明正大的好處費。”
舉例程三嬸家不恰當,她家人強力壯,解差又不是傻子,怎麼會選她家勒索呢。
程顧卿明白了,也是,爬山涉水押送,官家補貼肯定不夠,這時候隻能找隊伍的人要好處費了。
瞄了一眼隊伍有牲畜的幾戶人家,不得不感歎,他們運氣真好,能跟徐家村一路同行,起碼不會被壓榨勒索呢。
吃過晚飯後,徐秀才開會,重點講白天遇到的事。
徐秀才沉重地說:“鄉親們,今天的事,大家也看到了,有人餓死在路上,對官差一點也沒影響,說走就走,這個你們也看得清清楚楚。”
有人想直接開口問,被村長死亡的眼神射過去,立即噤聲,舉手問:“徐秀才,怎麼跟你說的不一樣,不是說要一起到安置點的嗎?”
徐秀才搖了搖頭說:“我接到任務,官府說得明明白白,路上死的,消失的,落隊的,在一定範圍是可以的。也就是說部分人的死活,影響不了我這個領隊交差。”
眾人聽到後,嘩啦嘩啦地說話。
村長嚴肅地喊:“靜靜,靜靜!”
其實村長也不知道可以這樣操作的,旭哥兒為什麼不告訴俺呢,弄得俺整天擔心隊伍裡的外人拖累旭哥兒呢。
徐秀才又說:“我之所以不告訴你們這個事實,之所以告訴你們到上元縣一個不能少。是為了你們好。”
眾人不解地看著他。
徐秀才繼續說:“你我相聚一起,有緣共走一段路,我希望大家能合作愉快,平平安安地到達目的地。甭管你們誰有私心,我隻希望我的隊伍的所有人能順利到達安置點。”
頓了頓,徐秀才又說:“大家都走到這裡了,還差幾天,就能重新開始,希望我們相互協作,不要彼此做出不好的事。”
徐秀才說完,村長上前說:“俺老實告訴你們,能在俺家旭哥兒的隊伍,算運氣好。俺實話實說,有些解差,會在半路敲詐你們的銀子,謀害你們的身家。”
這話一出,不僅新來的嘩然,徐家村人也嘩然。
村長繼續說:“八字衙門向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同樣,官差陪你們一路,不抽點油水怎麼行。你們慢慢想了。
俺在這裡保證,隻要你們服從安排,俺家旭哥兒不會對你們做什麼的。俺家旭哥兒可是秀才,品性純善,十裡八鄉出名的淳樸之人。你們要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