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點剛過，蘇東的彆墅裡依舊燈火通明。
這特彆不尋常。
全世界都知道，蘇東是出了名的自律，早準時早起訓練，晚上準時上床睡覺。
平日裡，這個點，他早就已經在呼呼大睡了，但今晚，他還坐在客廳裡。
王初晴、門德斯、馬大偉，以及蘇東經紀團隊的兩名代表律師，還有負責商業運作的同事，全都齊聚一堂，都圍坐在客廳的那張大沙發上。
沒有人說話，都這樣默默地坐著，不時地瞄向放在茶幾上的蘇東的手機。
所有人都知道蘇東的作息，這個點不會輕易有人打擾。
除非是提前約好了。
“我去給大家衝杯咖啡吧。”
坐在蘇東身旁的王初晴看到大家百無聊賴，當即站了起來，起身走向隔斷餐廳和客廳的水吧台，她在這裡住了很久，隱隱有女主人招待客人的意思。
關鍵是，蘇東竟然也沒反對。
沒多久，一杯杯熱騰騰的現磨咖啡，陸續交到了眾人的手中，唯獨隻有蘇東，得到了一杯開水，顯然王初晴很了解蘇東的飲食。
剛接過開水，衝著王初晴微微一笑，蘇東放在桌上的手機驟然響起。
現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頓時都被吸引了過來，全都繃緊了神經，望著那部手機。
蘇東放下手中的水杯，取過電話後，看了來電顯示。
“索裡亞諾。”蘇東說道。
眾人頓時更加緊張了。
在巴薩隊內，蘇東的人緣其實是很好的，如果不是最近發生這種事情，他還是很樂意繼續在巴薩踢球的，而管理層裡，索裡亞諾和貝吉裡斯坦跟蘇東的關係都很好。
前者是負責財政的副主席，算是巴薩外聘的專家，而後者是職業球員出身，更能理解蘇東。
哪怕是在最近這件事情上，兩人雖沒有明確表態，但私底下依舊跟蘇東保持著聯係。
這次，蘇東就委托索裡亞諾和貝吉裡斯坦，務必要第一時間告訴他主席大選的結果。
此時此刻，兩人應該都在競選會場。
……
“喂，費蘭。”蘇東接通了電話。
“蘇，壞消息。”電話那邊的索裡亞諾明顯是躲到了偏僻的角落，刻意壓低了聲音，但電話裡依舊可以聽到鼎沸的人聲，像是在慶祝。
“拉波爾塔輸了？”
“惜敗。”索裡亞諾滿是遺憾地說。
“也就是說，羅塞爾將成為巴薩新一任的主席，巴托梅烏會成為副主席，是這樣嗎？”
索裡亞諾沉吟了一下，嗯了一聲，“基本就是如此。”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費蘭，無論如何我會記住你的幫助。”
“應該的。”
……
蘇東掛了電話，周圍所有人的臉色早就已經變了。
他們都聽到蘇東和索裡亞諾的談話了。
沒想到，拉波爾塔竟然輸了！
“這都什麼情況？最近兩年，巴薩先是一個雙冠王，上個賽季更是三冠王，這麼好的成績出來競選連任，竟然還輸？”馬大偉很激動。
因為他知道，這對蘇東而言代表著什麼。
蘇東從頭到尾都非常平靜，不管是跟索裡亞諾打電話時，還是現在，他都很平靜。
臉色如常，語氣如常，甚至連眼神都如常。
“當年桑斯也是帶著歐冠跟弗洛倫蒂諾競爭，成績再好，不也輸給了菲戈？”門德斯對此倒是看得很開，甚至他早有心理準備了。
葡萄牙經紀人也是一個很善於提前做好準備的人，他從不打沒把握的仗。
所以這些年，他和他麾下的球員才能在歐洲足壇所向披靡。
“對於那些政客來說，成績隻是加分項，他們真正需要做的，是讓握有選票的人，把自己手中的那一票投給他，而握有選票的人一般隻會做三種選擇，一種是投給自己喜歡的，一種是投給自己不那麼討厭的，要麼乾脆就不去投了。”
王初晴從容而平靜地分析著現在的這種情況。
“羅塞爾並不見得多討人喜歡，但現在，拉波爾塔明顯被很多人討厭，如果不是大選，他有足夠的時間去慢慢改變自己在球迷心目中的形象，但現在，他的任期到了！”
蘇東點頭，他一直有種懷疑，那就是為什麼要曝光他的合同。
起初他以為是要借此來攻擊他，但漸漸的，他發現不是。
從年薪到條款，再到最後的原文，這一步一步的，目的就是為了引出原文裡的那則敏感條款，目的就是要借此來打擊拉波爾塔的選票，讓很多原本會投票給他的人改變立場，或棄權，或改投羅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