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月去看郎中了嗎?”陸雋如長輩的語氣詢問盼夏,他從袖中取出半串銅板,說道,“收下吧,回去跟你娘好交代。”
“陸雋哥哥,這筐鴨蛋是我送你的,我不要錢。”盼夏使勁搖頭,羞怯地說,“我爹娘他們不明是非,當年是陸雋哥哥拚命救我,盼夏懂得知恩圖報。”
她彎起月牙眼,笑道:“郎中說我的心悸好多了,接著堅持吃三個月的草藥,方可徹底利索。”
心悸是盼夏溺水落的病根,尋醫問藥近十年,是以陸雋每遇到盼夏,便要問問她。
盼夏執意不收銅板,陸雋勸道:“你爹娘若是知道,他們會來我家罵上一天一夜的,盼夏想讓我挨罵嗎?”
“啊……”盼夏苦惱地癟著嘴巴,埋怨道,“我爹娘他們真討厭。”
她不想收銅板,但怕拖後腿的爹娘找陸雋哥哥的麻煩。
盼夏不得不接過陸雋給的錢,暗暗琢磨著要想彆的辦法報恩。
她從小鼻子靈,嗅到陸雋的衣衫有一縷很香的味道。
盼夏今年也有十五歲了,聞得出這是女子身上帶的香。
“陸雋哥哥,你是不是在哪蹭上什麼香料了?”盼夏直言問道,“是慈溪鎮那兒的鋪子賣的香料嗎?香味好濃,味道還不膩。”
陸雋默不作答,他說天色已晚,該回家了。
入夜,天際垂著一盞圓月燈,光輝流轉在山間。
村民做了一天的農活兒,吃完飯就躺著歇息了,偶爾有幾聲狗吠。
隔壁的李嬸又在和大伯吵著搬遷的事,他們越吵,那狗吠聲越大。
陸雋沐浴過後,在院裡洗濯衣物,他穿了件棉麻外袍,高挑的身姿坐在小板凳上,裡裡外外的不協調。
他在洗今日穿的衣衫。在馬車待的那一個時辰,陸雋自身不察覺,方才他脫下衣衫,發現儘是乾了的汗漬。
思及此,陸雋揉搓的動作停頓下來,他忘了衣袖中放的芍藥花絲絹。
盼夏說的香味,正是這條絲絹帶的。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