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收救(2 / 2)

段南簫嘴裡未吐出一字,一張臉蒼白得病態,眼睫與發梢沾滿水珠,嘴角血跡乾涸暗紅。

“看他這殘廢樣,這三鞭落下怕是會咽氣。”

“住嘴,給我打——”

“我看誰敢!”葉楚悅破門而入,眼見鞭子快落到段南簫身上,她拿起掃帚扔向小廝,打得兩人手背發紅。

兩人頓住,剛要破口大罵,卻見門口站著的人是葉楚悅,嚇得屁滾尿流,嘴巴子合不攏。

“殿、殿下您怎麼來了。”

葉楚悅犀利,紅唇輕啟,“出去。”

領頭的幾個微怔,後偷摸著相視一笑。

“殿下這是要自個兒來呢。”

待眾人離去,葉楚悅暗舒口氣,為段南簫解開鐵鏈,拿出一瓶金瘡藥,落向他背後血肉模糊傷口。

指尖剛伸出上藥,他卻猛地偏頭,冷白如玉的臉龐儘是孤傲,額前一縷碎發隨風飄揚,添幾分脆弱。

“殿下身子金貴,到此等醃臢之地怕是有損身份。”

她早就下令處罰他,如今惺惺作態為他出頭,也不知演給誰看。

葉楚悅動作未停,轉而將藥上在背部傷口,絲絲涼涼的藥力,緩緩滲入皮肉,蔓延全身,她指尖在周圍輕打圈。

段南簫皺眉嘶一聲,身子一抖:“你莫要……”

“你什麼你,本宮賞的好好受著。”

她倒是佩服他的耐性,都要被人騎頭上當馬使了,還是一聲不吭,當真能成大事。

葉楚悅嘴上叨得凶,力度卻無比輕柔,仿若在撫揉一隻綿羊。

幾縷光順墨發落至她胸前,略微上挑的眉眼輕垂,眼眶發黑,寬鬆衣袍襯得她身形愈發消瘦。

段南簫心底閃過一絲怪異,微微擰住衣角。

彼時,翠桃忽記起今日宮中徐公公會來府上探望,敲門提醒。

“殿下,宮裡來人了。”

葉楚悅褪去外罩衣袍,披蓋在段南簫腰間,方才起身。

剛打開門,不遠處便傳來道尖細男聲,一太監甩拂塵疾步而來,素衣傍身,頭戴黑色巾帽,麵容略顯消瘦。

眉宇間透露著一股子精明,正是徐元盛。

他瞅一眼門內,身子朝前微傾,“雜家奉聖上旨意送來些湯藥補品,陛下今早還念叨您,不知公主可否入宮報喜。”

葉楚悅轉身合上門,笑顏蒼白,“若非身子欠佳,兒臣萬不會拂了父皇一片苦心,可……”

彼時,門內傳來幾聲急促咳嗽。

徐元盛蹙眉,皺巴的眼角眯成一條線。

不等他發話,葉楚悅雙肩霍然聳立,也止不住跟著咳起來,翠桃忙用手帕替她擦嘴。

一股刺鼻腥味蕩開,白帕落下點點紅梅。

“說來也怪,本宮途經蠻荒之地時,那討飯丐人個個生得骨瘦如柴,臉上長滿紅斑。”葉楚悅捂嘴,泛著惡心繼續道,“不知為何,胸口這會悶得慌。”

說著說著,她抬手要翠桃去取痰盂。

額頭滲出冷汗,身體前傾,肩膀隨胃部的痙攣不停顫抖。

仿若下一瞬,腹中之物便要傾瀉而出。

徐元盛後退半步,腦海驀地閃過去年那位犯疾疫的蕭美人,染病時與今日所見分毫不差,當即腿就軟了。

“雜家這就回宮複命。”

他奉旨試探是不錯,但也沒說要把自個命搭進去。

見他轉身欲走,葉楚悅扯嗓子忙道:“翠桃,還不快送徐公公,這天寒地凍地來府裡一趟。”

“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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