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正卿摸了摸腦袋,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
這麼些年他南征北戰,不是在戰場上,就是在去戰場的路上,女人這個概念於他而言真是一竅不通,他對女人的所有認知都來自下麵官兵平時的閒聊,但顯然,麵前的這位和他聽過的任何一種類型都不太相符。
但這種未知的難度反而激起了他內心的一種征服欲。
他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選擇先認錯:“之前都是我不對,若是事先了解清楚,也就不會誤會你了。”
其實他還想說,身為將軍家人,不該拿著這個身份到處為自己謀取便利。但此情此景,他聰明的選擇了閉口不談。
他從前一個人慣了,現在找到了家人,對類似這種以他的名義收受賄賂的行為已經提前給老楊頭和徐氏敲打過幾次,就連豆花好豆子也囑咐過,就是為了杜絕這類隱患。
朝中那些個老人,對他這個後起之秀眼紅的很,一天天的正愁沒地方找他的錯處呢。
“沒事,而且,我並沒有吃虧。”薑時月斜了他一眼,笑道。
一說到吃虧,楊正卿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上次在小樹林被看光的事,他有片刻的尷尬,耳後漫上一絲可疑的暗紅。
“你也不用為之前的事道歉,因為我並不是因為那些不和你成親的。”薑時月補充道。
楊正卿正色道:“爹娘希望我們成親,而且,你又對我家有恩,我不是忘恩負義的人。”
薑時月輕笑:“既然你記著我的恩,那麼請容許我挾恩圖報。”她迎視著楊正卿的目光,認真說道,“我隻求取消婚約。”
話說到這個份上,談話再也無法進行下去。
其實仔細想想也能明白,薑時月這番話應是出自真心,如果她真想做楊家的媳婦,上次到鎮上大可直接去找楊家人。
他相信隻要她想,找到楊家人對她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但楊正卿不死心,他慌不折路的喊道:“可你看光了我,你得負責!”
*
楊家軍訓練有素,即使是在這山裡烤肉,也是分秒必爭,架柴看火分肉切肉烤肉,分工明確,不多時就把吃肉任務完成得明明白白,然後就地開拔,返回長雲鎮。
路上兩人都沒怎麼說話,因著之前那句話,楊正卿懊惱了很久。
他堂堂將軍,怎麼說出那等小媳婦才說得出口的話?
他不止一次的回想薑時月當時聽到這句話的表情,那是嫌棄?
她在嫌棄什麼?
……不滿意她看到的?
他恨不能直接去問,但這種行為無非是更添一層恥辱,他還丟不起那個臉。
相比楊正卿這一路的抓耳撓心,薑時月則淡定多了。
有軍隊隨行,不必擔心隨時可能出現的野獸或歹人,剩下的那小半熊肉也不用她拿,直接被楊正卿放他馬上馱著,連她背上的背簍也早被護衛搶著背了。
她頭一次全身心放鬆地行走在這深山野林,偶爾還有閒心欣賞一下路邊出現的美景。
這算得上是她最悠閒地一次出山了,所以說有特權就是好啊。
但有權利就有義務,“所有命運贈送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1]得到一點點好處,然後去做更多她不喜歡做的事情,終將欲壑難平,迷失自我。
一行人到鎮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