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有護衛不遠不近地跟著,像東城買工具,西城買種子,南城可打鐵……類似這樣的信息,一早就有護衛打聽了指路,她采買的效率大大提高,又有專人提包開路,不到一個上午,就把她能想到的要買的東西都買了個遍。
楊正卿一路看著,臉直抽抽,木工瓦匠石匠所需要的工具她都買了一些,走到鐵匠店,他以為她要做個趁手的武器,沒想到她指導鐵匠敲敲打打做出來一口鐵鍋。
大齊多以陶器做飯食,鐵鍋易鏽,而且價格不菲,除了達官貴人偶爾圖新鮮,嘗試用鐵鍋烹飪,普通百姓除非腦子秀逗了,才會拿出相當於半年嚼用的銀錢用來買一口鐵鍋。
楊正卿終究是農民出身,勤儉節約地優良傳統早就深深地刻進了骨子裡,他一度想開口提醒,但看到薑時月那自信滿滿的神態,他奇異地覺得她這樣做肯定有她的道理,也就由她去了。
反正銀錢是足夠的,他堂堂征南將軍,一口鐵鍋還是買得起的。
穀子越來越貴了,薑時月買了不多不少一百斤,看看銀子也花得差不多了,剩餘的錢她拿來買了一些青菜種子。
楊正卿驚愕,這就花光了?
他是不是少給錢了?
雖然賣那些山貨的錢隻有不到五十兩,他直接給她兩百兩,是存了補償的心思,他本來也不是個善於鑽營的官員,所以身上餘財尚算夠用,給她二百兩,本來覺得對她一個小姑娘來說,足夠她嚼用幾年了,沒想到她一出手就全光。
“你還沒買衣裳吧?”兜兜轉轉走了一圈,女孩子最應該買的荊釵布裙她是一樣也沒買,“走,我帶你去添置一些。”
薑時月就地找了個石墩坐下,喘了一口氣,擺手說:“不用了,下次,下次,再說我也沒錢了。”
楊正卿笑了:“沒事,我出錢。”
薑時月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當然知道剛花的二百兩裡麵隻有一小部分是她自己的,她那些山貨,就算有半邊熊肉,也不可能賣出二百兩的價錢來。
楊正卿要給,她也就權當是他對她舍身救楊家人的謝禮了,她那個山頂的家一窮二白,也確實需要添置好些東西,這種無負擔的便宜,趁他還是將軍,有的占就占。
不過緊著一個人猛薅就不是處世之道了,沒有邊界感的索取隻會敗壞這段關係。
因而她說:“不用了,需要的話我下次再來。”她指著身上的粉紅衣裙,說道,“說起來,你那個護衛辦事還挺周到的,這件衣裳就是他給買的。”
她說的是一開始在地窖遇到護衛,然後其中一個幫忙去鎮上給她買東西的事,她沒有在清單裡提買衣服,但後來包裹裡有一件衣服,而且還挺合身。
一種陌生的情緒從心中升起,他無意識地出口:“哪個護衛?”
薑時月抬眼看了眼他身後拿著東西的幾個護衛,搖搖頭:“他今天沒來,我忘記他叫什麼了。”
他聞言低頭笑罵了一聲兔崽子,薑時月沒聽清,問他:“你說什麼?”
楊正卿摸了摸頭:“沒什麼,你高興就好。”又補充,“不過女孩子家家以後最好還是不要隨便收男人送的衣裳。”
薑時月斜他一眼:“那不是想著他是你派來的人,不然我也不希得收。”
這話說得讓他身心舒坦,當即大手一揮:“走,幫你送到山上去!”
薑時月當然滿口應允,即使楊正卿不主動提出來送她,她也會開這個口。
她買這麼多東西,就是想著這次有足夠的人手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