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將軍慢條斯理地為自己夫人布菜,對蕭珩所說尋中原軍助力一事不置可否,反倒是看向趙明薇,問,“原來這位便是研製出解藥的醫師,看著如此年輕,不知今年多大了?”
趙明薇沒想到楊將軍會問她年齡,愣了一下道,“行年十八。”
“十八啊,風華正茂。”楊飛榮沉吟片刻,道,“瓊兒說你與她師出同門,你家人都在邊陲?”
“爹,你話怎麼這麼多啊。”楊瓊聽到家人二字連忙打斷了他爹,看了眼趙明薇,師妹娘親離世後便成了孤兒,她爹這問題不是惹師妹傷心麼。
趙明薇抿了抿唇,道,“我是孤兒,師父師姐們便是我的家人。”
她低垂著頭,背脊瘦弱單薄,看上去十分惹人心疼,楊夫人又拿起帕子拭了拭眼角,“可憐的孩子。”
楊飛榮看著趙明薇,不知在思索些什麼,廳外突然傳來喧鬨聲,“抓住他!彆讓他跑了!”
“何事喧鬨?”楊飛榮聽到外麵的動靜,問道。
士兵們押了一人進來,其中一名士兵行禮,“回將軍,方才下人看到此人身上有與那群疑似投毒之人同樣的刺青。”
說著,他拉開男人胸前衣襟,胸口中間赫然是一個無頭蛇像,席上女眷有的被那刺青嚇得捂住了嘴。
“他是何人,為何會在府上?”楊將軍沉聲問道。
趙明薇早在他們押著男人進來時便驚訝起身,“向明?”
聽到楊將軍的問話,她連忙道,“他們搞錯了,楊將軍,這是我的護衛,不是什麼投毒之人。”
燕向明抬頭看向趙明薇,她眼中的擔憂撞進他心裡。方才他在房間內換衣裳,楊府下人突然進來,見房內有人本欲退出去,卻不小心看到了他胸口的刺青,慌忙喊來守衛的士兵,士兵不由分說就上來抓他,他原本逃了,又擔心會給周小姐添麻煩,又乖乖束手就擒被這群士兵抓住押了過來。
刺青?難道周小姐他們找的投毒之人竟是來自巴圖的組織。
楊飛榮看著被士兵押著的燕向明,常年習武的他一眼便看出此人武功不俗,他此刻雖被士兵們押著跪在地上,但他身體卻依然保持著平衡,頸部肌肉放鬆,手部是隨時可以發力掙脫的姿態。
他目光從他胸前刺青滑向他的麵容,眉心一皺。不對勁。
此人高鼻神目,瞳色較淺,不是大月人長相,反倒與漠北人有些相像,其他人可能看不出,但二十多年前曾日夜與漠北人打交道的他一眼便察覺此人身份有異,聯想到那群投毒人身上的刺青,他心下一沉,莫非此次中原疫病,竟是漠北國詭計?邊境平定多年,難道是他們要卷土重來?
“將此人與那群可疑之人關到一處,一並審問。”楊飛榮下令。
“是,將軍。”士兵抱拳。
燕向明正暗暗發力準備掙脫,廳裡突然傳來女子擲地有聲的聲音:“楊將軍,這是我的護衛,您就這樣將他關押,恐有不妥。”
趙明薇聲量不大,卻鏗鏘有力,見楊飛榮皺眉看過來,她也毫不退讓地對上他視線,“莫非大將軍便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地拿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