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斐回到薑宅的時候還沒到十點鐘,上樓的時候遇到薑純,她仰麵碰上薑純的眼睛,看到她眼眶通紅,兩隻眼睛蒙著濕霧,看起來都快哭腫了一般。
不用問也能猜到,怕不是被她倒了那杯咖啡在頭上,所以才哭成這樣的呢。這委屈不得在簡旭知麵前哭半天嘛,估計把哥哥的心都給哭碎了呢。
除了這張哭紅了的素白小臉,薑斐似乎還能在她頭上看到幾個白光大字——女主buff。
真,惹不起。
那就躲開好了。
薑斐沒跟她打招呼,收回目光蹭過她的肩膀往樓上去。
薑斐上樓後沒有回自己房間,而是找去大書房,抬手敲了門。
裡麵傳來二叔薑新濤的聲音:“進來。”
薑斐推門進去,到薑新濤書桌對麵坐下來。
薑新濤看起來很忙的樣子,隻敷衍問:“怎麼了?”
薑斐坐在椅子上翹起腿,低眉擺弄自己的指甲道:“二叔,我這都畢業了,爺爺也在遺囑中表明了讓你和二嬸好好照顧我,你對我有什麼安排啊?”
薑新濤短暫地抬頭瞥了她一眼,很快又低下頭去,邊忙邊說:“你想來公司裡上班?臨川這邊近期內沒有職位空缺了,我可以安排你去蓮城。”
蓮城?
那是一個離臨川市很遠的小城市。
想把她打發遠遠的唄?
到了外地,又不是當老總,那不就是挨人欺負。
薑斐抬起頭來,往後靠到椅背上,看著薑新濤,笑意在眼梢在嘴角,卻不在眼睛裡,“蓮城太遠了,我也不愛跟人做事,給我臨川一套房和一間店麵,我搬出去。”
她已經想好了,留在薑家看到薑純和簡旭知兩個人,免不了要生氣暴走,時不時地受刺激。再被叔嬸和堂哥三個人一起苛待,日子也根本不好過。
裡的文字和畫麵,她全部都記得非常清楚,留下來她百分百會過得很慘。
為了免受薑純女主buff的影響,她必須要搬出薑家。
這個頭頂debuff的女配,她是不可能當的。
薑新濤抬起頭看她,沒再繼續忙。片刻,他說:“生意不是那麼好做的,女孩子麼不用那麼辛苦。安安心心呆在家裡,出嫁的時候,嫁妝是不會少了你的。”
薑斐抱起胳膊交叉在胸前,“二叔您想讓我去蓮城,不就是想把我打發遠遠的嘛,又何必在這裡假惺惺呢?想必你也聽說了,我和簡家的婚約已經解除了。”
薑新濤看著她,眼底的不耐煩和不待見不再完全遮掩。
他確實真想把薑斐打發走,他是真的不喜歡薑斐。
這丫頭有多討老爺子喜歡,就有多討他不喜歡,每次看到她都覺得太陽穴突突的。
要不是薑老爺子在遺囑裡有明確囑托,要不是沾著親叔侄這層關係,怕彆人說他虐待身為孤兒的親侄女沒人性,他早就把這丫頭趕出薑家,讓她自生自滅去了。
與薑斐對視片刻,薑新濤收回目光。
他又低著眉想一會,突然想到了什麼,於是打開書桌的底層抽屜,在裡麵捏出一把鑄造精巧的黃銅鑰匙,放到書桌上推到薑斐麵前。
薑斐看一眼桌子上的鑰匙,再抬頭看向薑新濤:“?”
薑新濤道:“你爺爺喜歡合家歡,在世的時候並沒有購置什麼房產,店麵的生意怕你嫌累做不來。你要真想獨立起來找點事情做,這間古董店你拿去玩。店麵在雁棲山山腳下的雁尾村,荒置了一些年頭,叫聚珍閣。”
薑斐當然知道,他們家以前做過一段時間古董生意,有了足夠的資本之後,轉行做了銀樓賣首飾,銀樓做成大品牌店麵開遍全國後,又投資了餐飲、服裝商城等各類生意。
薑家的家業,都是薑老爺子創下的。
薑老爺子留下這麼多的家業,薑新濤隻給她一間坐落郊區的老古董店?
薑斐看著她這個親二叔,忍不住在心裡冷笑。
和薑新濤又對視片刻,薑斐抿住嘴唇慢慢點兩下頭,不再和他多說半句廢話,站起身一把抓過黃銅鑰匙,轉身便出去了。
出去的時候帶上門,門板撞到門框“嘭”一聲響。
說到根上,是她爺爺沒有給她留家業,她認。
薑新濤無所謂薑斐有沒有情緒。
其他東西他不會給,家裡的生意更不可能讓薑斐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