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轉頭碰上薑斐微微帶閃的目光。
他們的悲歡並不想通。
他沒接話說位麵係統的事情,隻看著薑斐問:“敲門的人還管不管?”
薑斐反應過來,忙點頭道:“去看看。”
此時她心裡已經完全沒了緊張,跟著白衣男子到前廳大門,大膽果斷地開門。
打開半側大門,隻見長衫男子嘴角染血,衣衫前麵也被血漬染紅了一大片。他一手扶著門板,看著薑斐和白衣男子說:“快……有人要盜皇陵……”
說完還沒等薑斐和白衣男子有反應,他眼睛一翻,整個人身子一軟,便直直倒了下來。還是白衣男子手快,一把接住了他,把他托在懷裡。
薑斐有點懵,小聲道:“又是個受傷的……”
因為他後背沒有染血,在監控裡沒有看出來他是帶著傷。如果看到他也受了這麼重的傷,就靠最後一口氣撐著,她剛才也不會緊張成那樣。
白衣男子托著長衫男子,看向薑斐問:“受傷很重,管不管?”
他不是在征求薑斐的意見,而是如果薑斐不管的話,他就回酒店睡覺了。低維生物的生死在他眼裡,和人類眼中蚊蠅的生死一樣,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而在薑斐聽來,他簡直是問了一句廢話。人都重傷昏迷了,不管難道讓他死在外頭?就算看到小貓小狗也不能不管,更何況這是個活生生的人呢?
薑斐沒跟他多廢話,轉身回臥室拿上手機和車鑰匙,去車庫把車開過來,讓白衣男子把長衫男子給扶上車。隨後便跟導航走,把人往最近的醫院送。
薑斐跟著導航專心開車,白衣男子坐在後麵並不說話。
還是停下來等紅綠燈的時候,薑斐看著內後視鏡,問了白衣男子一句:“他穿成這樣,也是彆的位麵來的嗎?”
白衣男子從內後視鏡裡看著薑斐的眼睛,“不太清楚,但有可能。”
那個古董店存在天然能量場,雖然不怎麼強,但有概率可能導致時空扭曲。在發生時空扭曲的時候,彆的位麵的人就有可能穿越時空到這個位麵來。
薑斐看著跳動的紅燈輕輕吸口氣,揣測道:“如果是的話,這副打扮,民國來的?”
說著她又看向內後視鏡,通過鏡麵反射與白衣男子目光對視,“你剛才有沒有聽清楚,他昏倒前說了什麼,好像是什麼盜皇陵?”
白衣男子一副完全不關心的樣子,“應該是吧。”
薑斐看他不想聊天,又見綠燈亮了,便沒再和他瞎扯,踩上油門過馬路。
接下來她便跟著導航一路疾馳,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開車上,用最快的速度把長衫男子送到醫院。進醫院醫生接診,隻說情況危急,得立馬搶救。
長衫男子被推進急救室,薑斐和白衣男子在門外站定。
薑斐鬆了口氣,低聲說:“希望能沒事吧。”
白衣男子仍是一副完全不關心的樣子,看著薑斐不帶感情色彩地說:“沒什麼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薑斐看他要走,果斷攔在他麵前。
也就這會分出了注意力,她才發現白衣男子穿了一件深藍色真絲睡袍,款式和他之前穿的白色古風裡衣差不多,睡袍底下還穿了深藍色的真絲睡褲。
頭發還是很長很絲滑,用一根銀色發帶束了一半。
她把白衣男子攔在麵前,仰起頭看他,“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她說的走,是離開這個位麵。
白衣男子屏息,彆的不提,“暫時不走了。”
薑斐看著他笑一下,學他說話的語氣說:“你不用知道我是誰,以後也不會再見。”
早上說這句話的時候那麼拽,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像生怕她會賴上他一樣。結果這一天都還沒過去呢,自己大晚上跑她被窩裡來了?
白衣男子:“……”
他低眉看薑斐片刻,“那個位麵係統,還想知道怎麼玩嗎?”
聽到這話,薑斐果斷把臉上的笑意收掉,清一下嗓子點點頭,“想。”
白衣男子沒再多說話,繞開擋在自己麵前的薑斐,徑直又往前走。
薑斐忙跟上他,追著他又問:“你走了,他怎麼辦啊?”
白衣男子頭也不回,“好像跟我沒有關係。”
確實是沒有關係,薑斐追著白衣男子再問:“那你叫什麼名字啊?”
白衣男子仍是不回頭往前走,“陸乙。”
薑斐停下步子,看著他背影回了句:“我叫薑斐,你抽空去古董店找我啊。”
男子沒再出聲回話,直接消失在沒有其他人的走廊裡。
薑斐回頭看一看急救室的大門,心想裡麵的人跟她也沒關係啊。莫名其妙跑到她家大門上來的,也不知道具體什麼來曆,難道她要管到底?
這兩天折騰得精疲力竭,她也想回去睡覺。
大半夜親自開車把人送到醫院來搶救,已經算是發了很大的善心了。薑斐沒有多餘的精力繼續釋放善意,轉身打個哈欠,便出醫院回家去了。
實在困得眼皮掛秤砣一般,她到家進屋鎖上門,栽到床上很快睡死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沉,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也沒醒,是被自己的手機鈴聲硬生生吵醒的。
薑斐迷迷糊糊中摸起手機放到耳邊,聽到對方問:“是薑小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