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看之前五個鼎一樣,看第六個小鼎的細節,看鼎腹上那些她半懂不懂的古老紋飾,用手摸過鼎上的兩片耳朵,抓住鼎口左右稍用力轉動。
之前的五個鼎在用力轉動的時候都毫無反應,而這一個鼎在薑斐順時針轉動的時候,突然如磨盤一般轉了那麼一下。
薑斐心裡一激動,忙停住了手,下意識有點緊張。
但她並沒有停太久,清一下嗓子輕輕吸口氣,伸手抓住鼎的兩邊把手,繼續順時針用力轉。鼎底部傳來石墨擦石板的聲音,旋轉的角度一點點變大。
就在鼎身轉了九十度的時候,鼎口突然噴薄出一團光霧。
薑斐被嚇了一跳,連忙鬆開手往後退幾步。
站定下來再看,隻見被她轉過方向的青銅鼎旁邊,出現一個炫目又充滿神秘色彩的彩光光環,光環中間是幽深無底的黑,像是能吞噬掉一切。
薑斐壓住心裡的緊張,沒敢太過靠近,繞著這個光環先看了一圈。看完發現這個光環隻是一個圓形平麵,沒有任何的厚度。
猜想這是不是所謂的時空隧道,薑斐深吸一口氣大起膽子來,慢著步子往圓形光環麵前走近一些。走到跟前,她壓住呼吸,衝著中間的黑伸手過去。
對未知的東西充滿恐懼是人類的本性,薑斐沒敢直接把手碰到黑色平麵上。右手舉起又放下,放下又舉起,反複好幾遍,她才屏住呼吸碰上圓形麵。
她以為一旦碰到平麵,整個人就會被猛吸進去,結果並沒有。她看著自己探進平麵後消失的手指眨眨眼,片刻後又大著膽子把手繼續往裡伸。
胳膊伸進去一半,也消失了一半,但身體上沒有任何感覺。
薑斐好奇地看著自己消失的半條胳膊,想著自己的手難道穿過了平麵?但她走到平麵邊緣去看,隻見平麵的另一側並沒有出現她的胳膊。
從視覺效果上看,她確實少了半條胳膊,像被平麵給切斷了。
再怎麼有心理準備,薑斐還是覺得眼前的景象過分詭異。她忙把手伸回來,胳膊並沒有斷,還是很完整的一條,而她的心臟,卻幾乎快跳到了嗓子眼。
她下意識往後退兩步,看著光環中間大麵積的黑,心跳如雷地想——這肯定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入口,隻是不知道進去後會看到什麼,又可以去到哪裡。
薑斐心裡的好奇極重,但緊張和對未知事物的恐懼更重。她站著調整片刻呼吸和心跳,連忙上去握住鼎側把手,逆時針九十度把鼎轉回了原來的方位。
小鼎歸位,麵前的神秘光環瞬間消失不見。
薑斐下意識呼口氣,站在鼎前沒有立即轉身離開,心裡有太多的疑問。直到小腿上傳來毛茸茸的觸感,她才回神,低頭便看到小狼犬跑到了她的腳邊。
她彎腰摸了摸小狼犬的頭,又直起腰看看麵前的九個鼎,腦子裡什麼頭緒都理不出來,便沒再在院子裡多站,轉身回去廊廡下,幫小狼犬收拾了狗碗。
收拾完狗碗心情也放鬆下來了,這兩三天經曆了太多詭異的事情,她現在的心理素質簡直快無敵了,不管遇到多詭異的事,都能在短時間內接受下來。
薑斐身子陷在沙發裡,雙腳放在搭腳凳上,抱著手機搜索訓狗視頻。既然已經把小狼犬買回來了,那還是得費點心思訓訓狗的,不然看家變拆家可就不好了。
再說這小狼犬屬於烈性犬,如果不聽她的話,麻煩可能更多。
在她搜訓狗視頻的時候,小狼犬就在客廳裡來回打轉,一邊嗅來嗅去一邊哼哼唧唧,看起來像是剛離開狗媽媽的懷抱,現在開始找媽媽了。
薑斐看向它剛要說話,小狼犬忽撅起屁股拉了粑粑。
看到粑粑落地的一瞬間,薑斐眼睛都瞪大了。然後她立馬放下手機起身,又是戴手套又是拿濕紙巾,屏住呼吸把狗粑粑清理了,還幫小狼犬擦了屁股。
用除臭劑噴兩下,她把小狼犬抱到自己麵前,認認真真教它做人。
苦口婆心說了五六分鐘,她放開小狼犬問:“聽懂沒有?”
小狼犬扭兩下屁股,轉身準確地找到自己的狗窩,爬進狗窩蜷起身子,把腦袋整個埋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睡著了。
薑斐:“……”
***
睡著就讓它睡吧,薑斐脫了手套掛起來,去衣櫃裡拿了睡衣去洗澡。
洗完澡回到客廳打開電視,她套了手膜和足膜,躺在沙發上看了一會電視。
這幾天折騰得很累,她看電視沒一會便開始打瞌睡。實在看不動電視,於是她強撐幾分鐘做完手部和足部的護理,便鎖門進臥室睡覺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小狼犬睡在外間的緣故,薑斐這一晚心裡很踏實。不止不擔心再有人神出鬼沒,甚至還希望再多來幾個人。
多來幾個,或許她就能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但天不遂人願,這一晚她的古董店異常平靜,一整夜過來什麼都沒有發生。
薑斐一覺睡到自然醒,坐起來後眨眨眼,拿起電腦翻看昨天一整夜的監控視頻,每個監控她都翻看了一遍,確實沒有任何人再出現。
沒有就算了,她打個哈欠,把電腦合起來放回床頭櫃上,起床準備去洗漱。
但剛一打開臥室門,便看到小狼犬趴在門口的地上。小狼犬看到她就站起來開始搖尾巴哼哼,蹭著她撒嬌。薑斐拍一下腦門,忙去給小狼犬搞吃的。
狗糧泡一泡就能吃,好搞的很,但她自己的早餐不好搞。
薑斐不會做飯,洗漱完就簡單烤了個麵包,抹點果醬喝了杯牛奶。
上午她在家沒有出去,專心地訓狗。
主要教小狼犬怎麼上廁所,讓它聽指令坐下,聽指令站起來,聽指令握個手。
小狼犬很聰明,坐下握手這些簡單指令教一遍就記住了,當然也有可能在狗媽媽身邊的時候就被人教過了。上廁所學得也很快,幾乎沒要薑斐費太多心思。
快到中午的時候,薑斐把小狼犬關在家裡開車出門。
她自己找地方吃了午飯,又去買了點清粥小菜等吃食,帶去醫院看文遠帆。
文遠帆在這裡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而且隻信任她一個人,古董店還沒有拿到營業執照開張,薑斐自己也沒什麼事可做,自然願意來醫院看看他。
文遠帆今天的氣色好了一些,臉色不再像昨天那麼蒼白。他坐起來跟薑斐虛聲說謝謝,把薑斐帶過來的飯菜都吃了個精光。
薑斐沒有打擾他吃飯,在他吃完飯以後才問他:“你還記不記得,你是怎麼過來的?”
文遠帆躺回到病床上,回憶昏倒之前的事情,“我當時得到了情報,要回去通知我師父。身上的傷太重,撐著最後一口氣,走得很艱難。後來越走眼前越黑,黑到幾乎什麼都看不到,隻能聽到耳邊有風一樣的呼呼聲,卻又感覺不到有風吹在身上。後來眼前出現一點光,我看到古董店的大門,就一直敲……”
薑斐看著他,“你敲的是我家古董店的大門?”
文遠帆輕輕吸口氣,“我不知道,意識已經模糊了,醒來後就到了這裡。心裡一直記掛著清東陵,也沒在意彆的事情。把警察鬨來我才發現,這裡很奇怪。”
他轉頭左右看看,再看向薑斐,“這裡的東西都是我沒見過的,護士拿槍一樣的東西頂在我腦門上,嚇了我一身冷汗,結果說是測體溫的……”
薑斐沒忍住笑一下,“科技進步了,時代發展了。”
文遠帆又看一眼病房裡的設施,感慨道:“一百年後,居然會變成這樣。”
薑斐大概知道,他所在的位麵應該正是軍閥混戰民不聊生的時期,老百姓大多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和一百年後的今天比起來,現在確實幸福得太多了。
薑斐道:“感謝國家。”
文遠帆看向薑斐,好奇問:“現在誰當政?”
薑斐牽起嘴角微微笑起來,“晚上我給你找本近代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