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想，既然位麵器可以解決古董貨源問題，又有文遠帆這個專業人士給她當店員，她可以安安心心當老板，那就正經乾好了。
文遠帆咳兩聲回應她，“好。”
陸乙看這兩人聊得挺好，算是默契結盟搭夥了，剛好免了他再費口舌。他這次過來的主要目的，就是和薑斐聊位麵器的事。
這個事聊好就沒有彆的事了，他從桌子邊站起來道：“我先回去休息了，青銅鼎的任務序號，我明天過來給你們，記住彆亂入就行。”
文遠帆身體受傷坐著沒有動，薑斐看他一眼還是起身送他出門。
站在門外台階上看著陸乙往月洞門走去，薑斐一直也沒說話，但在陸乙快走到月洞門的時候，她開口問了句：“喂，要不要給你買個手機呀？方便聯係。”
陸乙不需要和人保持聯係，回頭看她一眼，“不用。”
說完轉回頭繼續走兩步，消失在月洞門裡。
薑斐站在台階上撇撇嘴——不用拉倒。
轉身回到屋裡，薑斐在桌子邊坐下，忍不住對文遠帆吐槽這個位麵器，“你不覺得設計得很爛嗎？既然不能亂入，那為什麼不把順序設定好？和設計遊戲一樣不就好了，闖完第一關才能進入第二關第三關，誰還能亂入？”
吐槽完位麵器設計人員，又吐槽陸乙，“還有這個什麼係統管理員，係統的BUG他不知道也就算了，還極其不敬業不靠譜，一點服務精神都沒有。身為管理員，比我這個主人還要拽。要是可以投訴換人的話，我必須給他負五星差評，然後把他給換掉。”
文遠帆安靜地聽著她吐槽完，主要是他也沒什麼力氣說話了。等薑斐吐槽結束，他看著薑斐說：“他挺厲害的，有本事的人都自傲一些，可以理解。”
“可我覺得他不像人，身上沒有人味。”
剛才係統故障誤入鹹豐十年，看到那些士兵燒園林搶東西，頭頂天空被烈烈火光映紅大半，他不僅半點反應都沒有，甚至還不想出手幫文遠帆。
大概是因為穿越之前答應過會保護她，看她要往上去，才出手幫忙。
文遠帆早就有這樣的感覺，但他沒有接薑斐的話。陸乙不是他的管理員，能答應嘗試把他送回去已經是在幫他了，誤入其他位麵後，也沒有袖手旁觀。
他說：“內心強大的人才能做到足夠清醒和冷靜。”
管他強大不強大，清醒不清醒，冷靜不冷靜，薑斐懶得再費口舌說他。目光掃到麵前的這堆皇家寶貝，她問文遠帆：“這些東西，怎麼辦？”
要是放在以前，獲得這麼多金銀珠寶古董寶貝，薑斐肯定是樂慘了。
就這麼一堆的寶貝，件件都是硬貨。即便沒有曆經年代的風霜，單憑自身材質的稀有和珍貴，就已經非常值錢了。如果再加皇家上禦用之物這個來曆，價值又會以想象不到的倍數往上翻。
用金錢來衡量的話，這堆寶貝是一筆巨款，下半輩子鋪張浪費也花不完。
但是現在，薑斐看著這堆閃著金光銀光的東西，想到的卻不是財富。
在此之前，她覺得古董就是逼格高，稀有又金貴，是有錢人才能當成興趣愛好來玩的東西，普通人隻能看個熱鬨，而現在，她對古董有了新的認知。
原來這些古物，每一件背後都是一段甚至是好幾段曆史。他們見證了許多後世人不曾見過的那些興衰，它們身上沉澱的，是一個國家和民族的過去。
文遠帆看著這些寶貝輕輕吸口氣，答非所問：“掉落的時間太短，時機也不是特彆好。要是能護下園裡的十二生肖獸首，那該多好。”
薑斐看看文遠帆的臉，見他臉色蒼白，直接拿了袋子來裝寶貝，嘴上說：“算了，折騰了一遭回來，還是早點休息吧。你要給我打工，得先把身體養好。”
裝好所有寶貝，薑斐拿著袋子去了前廳樓上，把寶貝小心放到設了層層防盜的箱櫃之中。就這也怕遭賊，出來的時候把門也鎖了起來。
傍晚回來的時候沒抽出時間，從前廳出來後，薑斐帶著文遠帆去洗手間，教他怎麼用冷熱水龍頭，花灑馬桶以及吹風機所有的東西。
教完以後，她拿了條毛巾放他手裡，“藍色的毛巾還有浴巾，全部都是給你買的，你自己分配使用。白色的是我的，你不能亂用。”
說完又問了句：“你真不用再去醫院看看？”
文遠帆搖頭，“不用，比這再重的傷都受過。”
薑斐給她豎了個大拇指，不再多廢話，轉身出去關上門。
她出去後給泡泡泡了狗糧，在廊廡下蹲著看泡泡吃狗糧的時候，她摸著泡泡的腦袋說：“兒砸，你知道媽媽從狼窩裡逃出來後還決定繼續養你，有多艱難嗎？”
泡泡埋頭乾狗糧——媽媽呀，兒不是狼，是狗呀！
***
洗漱完回臥室躺下來，整個人陷在鬆軟的被褥靠枕之間。
薑斐拿起手機解鎖，卸掉一身的疲憊，打開微博刷了刷娛樂八卦。
刷一會之後不自覺想到晚上的事情，她的手指已經點開瀏覽器，在搜索框裡輸入了圓明園。隨後認真細致瀏覽了那一年，一個如同寶庫般的皇家園林毀於火海的事。
看著這些還原曆史的文字，再想到自己親眼看到的滔天大火，以及曾經去平城旅遊玩耍時走過的那個隻剩幾處殘垣斷壁的園子，心裡忍不住覺得窒息。
看完薑斐深深吸口氣退出瀏覽器，在心裡想——算了，捐了吧。
看完這些她也困了，按掉手機屏幕放到一邊，伸手關掉臥室裡的燈，扯一下被子便閉眼睡覺去了。
***
次日醒來，陽光從雕花窗格間打進臥室。
薑斐起床出臥室，仍然先把泡泡喂飽，再去洗手間洗漱。
在她往洗手間去的時候，文遠帆從東屋裡出來，看到她先打個招呼，然後客氣地問她：“你能不能教我用一下廚房裡的那些東西？我自己看了一下，全都看不懂。”
薑斐愣了愣，“你會做飯？”
文遠帆道：“會做我們那個時代的飯。”
飯還分時代啊，又有誰會拒絕室友想做飯的要求呢？
薑斐果斷帶他去廚房，耐心又認真地把廚房裡的電器都介紹給他聽，什麼冰箱烤箱整箱烤麵包機洗碗機破壁機，最主要告訴他米麵在哪，鍋灶怎麼用。
燃氣灶開火關火她是會的，烤麵包機也很簡單，但是像烤箱洗碗機那些，她也沒有用過，不知道具體要怎麼操作，隻能拿說明書給文遠帆。
文遠帆聽完了，對薑斐說：“你先去洗漱吧。”
薑斐還不是很放心，“沒問題了？”
文遠帆抬一抬手裡捏著的一遝說明書，“應該沒問題。”
薑斐笑笑，“挺好，很棒。”
有問題她也幫不了了，她出廚房去洗漱，化個日常妝換套舒適日常的衣服。等她打理完自己的頭發妝容著裝回到廚房餐廳，文遠帆已經把早飯做好了。
文遠帆一開始還不太適應現代人的穿衣風格，比如薑斐，有時候大腿露在外麵，有時候整個肩膀露在外麵，還有時候露腰，不是穿得少就是穿得怪，但現在已經適應了。
薑斐給他買的衣服他也穿了，簡單的T恤和長褲，挺合身挺方便的。
他看薑斐收拾好進了餐廳，自己一起過來在餐桌邊坐下。
兩人麵對麵坐在餐桌邊，薑斐把長發撩到身後，拿起筷子嘗了一口他做的雞蛋餅，點頭肯定道：“味道還不錯，做飯的手藝過關。”
文遠帆等她嘗完才拿起筷子，“你這裡沒多少吃的東西，隻能做點雞蛋餅，煮點粥。”
薑斐有點餓，先吃下大半個雞蛋餅喝了小半碗小米粥墊了肚子，才又開口和文遠帆說話，直接告訴他：“我決定了，昨晚奪回來的那堆東西，捐給圓明園展覽館。”
文遠帆抬起頭看她，“捐？那些寶貝如果換成錢，不是一筆小數目。”
他倒不是覺得不該捐，隻是薑斐在他的印象中，不是個對古董有特殊情感的人，更不是視金錢為糞土的清高人士，而且她是做古董生意的，靠這個吃飯。
一般古董商人拿到這麼多寶貝，滿心隻有發財的狂喜，是不會願意給捐獻出去的。
薑斐自己主動提出來要捐獻出去，讓他有點意外。
結果薑斐捏著筷子和他對視，問他：“我看起來像缺錢的人？”
說著放下筷子，抬手手腕給他看，“手表，百達翡麗，三十萬，耳環，香奈兒，一萬，包……哦，沒有包，衣服，這個襯衫，阿瑪尼，一萬……”
文遠帆眼底嘴角浮出些笑意，“那你為什麼要歸隱山林？”
薑斐：“……”
她清清嗓子，“我……我過膩了城裡那種燈籠酒綠醉生夢死的生活。”
文遠帆點兩下頭，不拆台，“哦……”
薑斐也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