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探長,”沉默少許,寧楚檀便就含蓄地試探著,“今日看著倒是頗有閒情逸致。”
“在警局外,不是公務,寧大小姐不必這般客套。昨夜辛苦了,今日怎的不在家中歇息?是同孟家少爺有約?”他輕聲問。
昨兒說著不讓喊渾號,今兒就又嫌棄自己客套,真是難以捉摸。
然而,她確實同孟家少爺有約,隻是這個約也是她來之前才知道的。他的消息未免太過靈通了?
寧楚檀打量著人。
素色的襯衫熨整合身,領口的扣子解著,微微分開,單薄的衣裳更顯得人清瘦。她很少看到一名男子的膚色會如此白皙,襯得他的雙眼更加幽深黑亮。
一眼對上,恍如跌入了懸崖之下的冷海,平靜之下藏匿著洶湧。
他坐在那裡,分明是鬆弛的狀態,但是背脊卻是筆直的。
站如鬆,坐如鐘,那是一種刻在骨子裡的教養。
寧楚檀覺得他比自己在國外接觸過的貴族們更有一種氣質。
就像老式教育下的官家公子。
她盯著他,眼裡的疑惑很淡。
顧屹安任由人打量自己,對上她的視線,說:“來的時候恰好看到孟少爺了,聽著他提了一嘴。”
光線從鏤空的雕花窗子中透進來,光影相映,讓他的眉眼顯得隱晦難明。
“這是春瀾閣,孟少爺在春蘭居。幽若如蘭的春蘭居。”
寧楚檀垂下眼,遮掩地道:“春蘭居。原是有兩個春瀾,是我打擾了。”
她將‘春蘭居’說成了‘春瀾閣’,這才讓人帶錯了地方,如今貿然地闖入打擾到人,她麵頰微微發紅,是羞臊的。
“很抱歉......”
“既然如此,便就請寧大小姐喝杯茶,也算是緣分。春蘭居離這兒不算遠,喝杯茶再去,不會耽擱太多時間。”
溫壺,置茶,潤泡,醒茶,衝泡,奉茶。
顧屹安抬了抬手,衝泡一室的茶香。
寧楚檀看著麵前的茶杯,這才發覺顧屹安竟然有一手漂亮標準的茶藝。
茶香四溢。
她想了想,不論怎麼說,這一杯茶,也算是他的體貼,緩解自己的尷尬。寧楚檀就勢坐了下來,端起茶杯,小抿半口。
茶不錯。
“想不到三爺是一個‘賭書消得潑茶香’的雅人。”寧楚檀笑著讚道。
“以前學過一點。”他回得淡然。
話回得簡單,寧楚檀看出來對方並不想多談這個話題,她也不是非要知道這一手茶藝是如何來的,還不如昨夜裡那駭人的案子更讓人好奇。
“不知凶手可有頭緒了?”
顧屹安聞言,抬眸看了一眼人,歎了口氣,眼底些許無奈一閃而逝:“無可奉告。”
他對上寧楚檀的雙眼,沉吟片刻,又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