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夢裡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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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阿墨將那道箭一樣竄過來的白色的影子給定住了。

小狐狸撲到雲杳腳邊才發覺氣氛有些不對,兩隻前爪抬起,哼哼唧唧的,又是鞠躬又是撒嬌,最後見慣常的招數實在不管用,委委屈屈嗚咽了幾聲便氣餒地趴著不動了。

雲杳並不看庭院中的人,垂眸晲著阿墨,等它折騰夠了才緩聲開口:“蠢物,何苦做這般姿態,難道還指望會有人心軟管你麼?”

這話阿墨自然是聽不懂的,又哼唧了一聲,拿鼻尖去蹭雲杳曳在地上的裙擺。

它聽不懂,但院中的幾人卻都聽懂了,目光不約而同都看向了鬆嶺。

鬆嶺隻覺得眉心一陣突跳,這才明白為何方才問到姑娘的時候,眾人的為何會是那般神色了。略一遲疑走過去,在廊下站定,拱手恭敬稱道:“姑娘安好。”

雲杳像是才注意來人一般,抬眸看向他,麵上冷冷淡淡地說:“不必多禮。”

許是驟然迎了風的緣故,鬆嶺看到她舉起團扇掩了半張臉,輕輕幾聲咳嗽,眸中泛起水霧,緩了緩才又問:“他讓你來做什麼?”

鬆嶺怔了下才反應過來雲杳口中的那個“他”指的是誰,以前提起可都是眉眼含笑喊師父的。

難怪來之前竹霧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讓他小心應對,還說雲姑娘這幾年性子變了些,並不似從前。

鬆嶺打量著眼前的人,對竹霧的話深以為然,不過一想到三年前的分彆,他就覺得雲姑娘有怨也是應當。

當初公子受朝廷召命前往京都,大家都歡歡喜喜地收拾啟程,想容那幾個連姑娘的行禮都整理好了,誰知一夜之後公子突然改了主意,說是京都時氣不好,讓姑娘留在筠州府養病。

分彆那日一切如常,寅時剛過,天還未亮,他們的馬車朝著長街往前走,都快到城門方向了,竹霧手閒,挑開車牖上的簾幔往外瞧了會兒,道:“咦,後麵跟著的那匹馬怎麼看著那麼眼熟呢?”

“怎麼了?”

“後麵有人跟著,好像是……停下!快停下!是雲姑娘!”

竹霧沒有看錯,當時正是寒冬臘月,又下了幾場雪,筠州府地處東南,相比較北方來說氣候還算溫潤,但數九寒天也冷的厲害,鬆嶺他們跳下馬車後就被麵前的一幕驚住了。

隻見那個連門都很少出,甚至沒有摸過馬韁的小姑娘此時整個人趴在馬背上,走近了才看清她身上隻穿著單薄夾衣,頭發披散著,顯見得是趁伺候的人不備偷跑出來的。

她雙手扯著馬鬃,就這麼一路追了過來,大約是被凍僵了,見到了他們還是那麼趴著,整個人意識都快模糊了。

鬆嶺到現在都記得公子看到那一幕時臉上的表情,心疼,震怒,還有他看不懂的情緒,當時他的腦子裡冒出的唯一想法是公子大約這輩子都撇不下雲姑娘了。

但是他想錯了,公子那次生了好大的氣,平時日日帶著身邊,寵著慣著,重話都沒說過一句,那次卻狠心連車都沒下,隻扔下來一件披風讓他將人裹著強行塞進後麵的馬車中送了回去。

兩人之間的嫌隙大約便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他們這些身邊人實在不明白到底是因為什麼讓公子一夜之間對雲姑娘轉變了態度。

鬆嶺也是到京都之後才逐漸理解了公子這番決定背後的用心。

公子被召回京都,背地裡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最開始的一年,甚至在下朝的路上大庭廣眾之下遇到過一次刺殺,而若是將雲姑娘帶在身邊,凶險可想而知。

但是這道理鬆嶺和竹霧明白,雲杳卻不明白,在她看來自己就是被丟下了,而且一丟就丟了三年。

這三年那個人一次都沒有回來過。前年上元節後來的人是竹霧,去年她生病,仍是竹霧帶著醫者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