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多歧路(2 / 2)

人生南北多歧路,而她的路無所謂歧途正道,始終都隻有一條,叫做裴居敬。

一大一小很快回來了,小鯉兒心滿意足爬上了後麵的馬車。前麵雲杳所乘的這輛由鬆嶺親自駕車,他走過來喚了聲雲姑娘,隨後將一包梅子隔著簾幔遞了進來。

想容接了轉交給雲杳。

雲杳周圍被安置了一圈靠枕,軟和的像是個棉花堆,一時陷在其中沒掙紮起來,想容忍笑扶了一把,她就不樂意了,懶懶地伸接過,看了看,麵無表情地對外麵的人道:“我又不是小鯉兒那饞丫頭。”

鬆嶺渾厚的聲音傳來:“姑娘以前不是就喜歡吃這個嗎?”

以前公子外出的時候回來總要給她帶,有時候不順道還得專門繞路去買。後來他們這幾個跟在公子身邊的漸漸養成了習慣,外出隻要碰著了就趕緊掏錢,那些個小攤販常常走街串巷地轉悠,錯過了可得滿城去搜尋。

明明照著她的習慣來的,怎麼又不滿意了?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她貪戀著從前,卻不願讓彆人提起,尤其是與裴居敬相關的人。

他們一提起,雲杳就覺得好似她一直都還是那個跟在裴居敬身後要糖吃的小孩,得儘他的疼愛和寵溺,卻這輩子都夠不到與他並肩站在一處的身份。

她不想要這樣。

清泠泠的聲音說出很是矜傲挑剔的話,不開心的意味愈加明顯,鬆嶺卻沒聽出來,回道:“那下次再給姑娘帶彆的。”

雲杳沒聲了。

馬鞭抽響,車駕緩緩啟行,她揣著一包梅子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窗紗簾幔遮了半扇光,在她白皙的臉頰上映出些陰影,這個時候的人卻顯得有活氣,總算是從病中掙出了精神。

想容看在眼裡,心道:都說什麼神藥仙方,這心病還是得心藥醫。

心病……

恍惚一個什麼念頭突然從心中閃過,卻快的沒有個頭緒,她雙手交握著怔然片刻,再抬頭看時,雲杳卻已經攥著腕間的珠串歪著睡著了。

正常情形下四五日的行程,顧及著雲杳的身體,硬生生拖了十餘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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