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未得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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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相迎的人不出所料是竹霧。

小鯉兒認出了他就是那晚來的那個神仙二公子身邊的哥哥,剛要開口叫人就被鬆嶺從後麵封住了嘴。

雲杳無知無覺,看著竹霧開開心心給孫伯行了禮,隨後又把想衣想容幾個挨個姐姐妹妹的問候了個遍,殷勤引著雲杳一行拾級而上,朝著門內走去。

“姑娘一路受累了沒有?行了整整十日呢,等的人心焦,可算是平安到了。”

“受累倒沒有。”雲杳哼聲道:“就是悶,某些人那嘴大約是被針線縫上的,活像個木頭樁子。”

竹霧年紀小,性子活潑,嘴又甜,以前就能和後院的姑娘們打成一片,雲杳也待他和鬆嶺這幾個不同。

她因為三年前的事情彆扭著裴居敬,順帶也有些遷怒聽命強送她回去的鬆嶺,所以一路上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挑刺,但是對當年為她跪地求情的竹霧,她覺得他很講義氣,不愧往日裡一起玩耍的情分。

這樣的小孩子脾氣,鬆嶺也是哭笑不得,隻沉默跟在身後聽著。

竹霧這猴子皮大概是鬆了,聞言立刻附和道:“他就是個悶葫蘆,姑娘彆跟他計較。我早就和公子說我去接姑娘回來,可偏巧京裡有事,被絆住了腳……”

一行人一路閒聊說笑,從前院沿著抄手遊廊往後院走,雲杳細細打量著四周的景物,忍不住想以前,在裴居敬還沒有撿到自己這個牽累的以前,生活在這裡的他是什麼樣子?

是春時閒庭漫步?是盛夏柳蔭讀詩?是在秋日裡與那些錦衣華服的王孫公子一樣跑馬射獵?又或者到了冬日,雪廬中擁著皮裘,三兩好友圍爐煮酒,在推杯換盞的愜意中偶爾瞥一眼大雪白了遠處的山頭?

雲杳其實有些想象不到。

裴居敬的鮮衣怒馬,少年風流好像獨屬於那段意氣風發的年歲,也獨屬於巍峨渾厚的京都皇城。

她認識的他便已經見慣了宦海沉浮,經曆了沙場兵戈,在得與失之後將功名生死都看的淺薄,像是一個出世的修行之人,對萬物皆淡漠又慈悲,於是心軟撿了一個破破爛爛的她,耐心地養大。

雲杳總覺得就裴居敬那寡冷疏離,無所掛礙的性子,養她和養一隻貓,或者種一株草沒有什麼分彆,所以她從來都不問他怎麼撿的她。

刨根究底的話大多是自討無趣,她就當那是上天的好生之德,是他裴居敬的心念一動。於是她理所當然將裴居敬帶她回雲棲苑的那一日算做他給了她生的第一日。

她來自於他,再沒有比此更深的羈絆了,所以他不能不要她,這是自然之理。

雲杳在汀步的青石上駐足,望著不遠處白鶴棲息在鬆下,笑了笑,道:“果然。”

竹霧鬼機靈的,知道雲杳是想起了當年的話,接到:“我沒騙姑娘吧,就說鶴歸居有什麼,有白鶴嘛。”

說這話的時候雲杳正承受著腿骨生長的疼痛折磨,晚上服用安神湯睡著還好些,白日裡的時光實在漫長難捱,裴居敬忙的時候便讓與她年紀相仿的竹霧陪她玩耍,打發時間。

竹霧給她讀了幾日枯燥板正的書本故事,雲杳沒說什麼,他自己就先覺得乏味了,於是本子一扔,天南海北地給雲杳侃。

雲杳小時候話很少,裴居敬如果不在,她有時一整日都不會開口,腿疼的直冒冷汗也不會在竹霧他們麵前喊一聲。

執拗,倔強,像隻時刻警惕的刺蝟,她唯一的示弱隻對著裴居敬。

但是雲杳的沉默並不會影響到竹霧的發揮,他的話多到離譜,雲杳沉默一整日,他便能喋喋不休侃個一整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