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他高聲叫道,還朝著虞秋揮了揮手。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虞秋一跳,她一個沒拿穩,水桶便摔在了地上,冰冷的井水立刻浸透了衣服,凍得她不住地哆嗦。
“笨手笨腳的,行了,去陪少爺玩吧,這裡沒你事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婢女走到虞秋旁邊,提起水桶,嘖了一聲。
李雲淵喜歡找虞秋玩,在將軍府的下人眼裡並不是個秘密,在他們看來,虞秋就像是什麼小貓小狗一樣,唯一的作用便是討主子歡心。
“哦。”虞秋點了點頭,她伸出手拍了拍還在滴水的褲子,然後便朝李雲淵跑了過去。
比起在這冰天雪地裡乾活,虞秋更喜歡跟李雲淵呆在一起,起碼她可以坐在溫暖的屋子裡,吃著那些從未見過的新奇糕點,看著話本上故事,隻要能過得舒服一點,她才不管彆人會怎麼看她。
“走,去你屋裡,我給你帶了點好東西。”見虞秋過來了,李雲淵便朝她晃了晃手中的包裹:“你這衣服都濕了,正好回去換一件。”
“這是什麼東西啊?”虞秋一邊往回走著,一邊望著那個包裹,有些好奇地問道。
“咳,既然你都問了,我就不賣關子了。”李雲淵得意地揚起了眉毛,他將包裹打開:“這裡麵裝著幾件冬衣,等會你正好試試合不合身。”
虞秋停下了腳步,她顧不得冷,伸手覆上那柔軟的料子:“這都是給我的?”
“那當然,前幾天娘親給我做了件冬衣,當時你遠遠地看著我們,哭得那叫一個慘,於是我便差人去給你定了幾件,倒也不是特地買給你的,隻不過……”
“你看到我哭了?”虞秋打斷了他的話,問道。
“一轉頭就瞧見了,天冷,彆在這站著了,趕緊回去換……誒,你跑什麼啊?”
虞秋還記得那天,幾個與她年齡相仿小廝拿她打趣,跟她說她的母親今天會來門口送衣裳,虞秋信以為真,在大門等了許久,卻什麼都沒等到。
而等她往回走的路上,便看到將軍夫人將親手做的冬衣披在李雲淵的身上,當時虞秋穿著一身單薄的粗布衣裳,萬分想念自己那素未謀麵的母親,於是才忍不住哭了出來,卻沒想到這一幕會被李雲淵看到。
想到自己在李雲淵麵前出了醜,虞秋衣服都不想要了,直接朝著自己的住處跑了過去。
等進了屋之後,她把門一鎖便撲到了床上,任憑外麵的人怎麼敲門都毫不理睬。
“這又是玩的哪一出?”李雲淵有些氣惱地踢了一下門,表情卻很是委屈,他望向跟在身後的小廝,問道:“我說錯話了?”
小廝搖了搖頭,低聲說道:“我聽說那日虞秋被幾個下人戲耍了,您今日提起此事,免不得讓她想起那天,肯定會有些不痛快。”
“被人戲耍了?等會你好好問問那幾個人都叫什麼名字,在哪裡做事。”李雲淵盯著眼前緊閉的屋門,自言自語道:“彆人讓她不開心,現在她又把氣撒在我身上,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李雲淵一向不會哄人,眼看虞秋不打算出來,他便直接走了,還賭氣地把那幾件冬衣也一起帶了回去。
聽著外麵沒什麼動靜了,虞秋才緩緩地舒了一口氣。
她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多虧了李雲淵,她才能識字,才能經常吃到美味的點心,她手腳不勤快,嘴也不甜,如果李雲淵跟她絕交,那她以後估計又得過上辛苦的日子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生氣,她不在乎又有誰看到了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醜樣子,可李雲淵就是不行,她不想在他麵前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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