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墨璃見他這樣,就知道攔不住了,隻能愣愣地看著他自我傷害,心底莫名抽痛。
“你、你不會痛嗎?!”
“痛啊!但為了活下去,為了完成我和你、我和她的約定,再痛也沒關係。”
夜啟給能劃血口、且並非要害的皮表,幾乎全都割爛了,甚至後背都反手劃爛了。
最後,他終於將自己變成了一個......暗紅色的血人。
整個過程,千墨璃都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盯著,渾身有種感同身受般的幻痛,她知道這隻是心理作用,不看就行,但她不會逃避,因為......這是她唯一能為他做的事情。
完成血化後,夜啟又提著匕首,進到男廁最裡側,找到了王苟梓的屍體。
緊接著,他手起刀落,一刀又一刀地......
將王苟梓的頭顱、整個割了下來!
這個過程差點沒給他吐了:他曾經斬過豬牛羊的頭顱,但是人的......這真頭一回。
割完王苟梓的頭,他又去了一趟女廁,把盧茉莉的屍首也帶了回來。
如果他猜得沒錯:這一家四口,對千媽都有著特殊意義,被捕獵的優先級很高。
畢竟,王苟梓是千媽最愛的初戀;盧茉莉則是千媽初戀的小三。
——他們的屍首,或許也能作為死誘餌,吸引千媽的注意力。
本來夜啟想整個屍體丟出去的,但是太麻煩了,隻有腦袋,估計千媽也認得出來。
使用麻繩、把王盧二人的腦袋、分彆吊在腰間兩側,一切準備終於就緒。
夜啟回到了千墨璃麵前,和沉默的她安靜地對視,旋即笑了笑。
“墨璃,感覺如何?”
“......你說領域嗎。”
“嗯。”
“......好了。”
千墨璃輕輕點了點頭,因為光線很暗,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夜啟知道:她的內心此刻並不平靜,先前他的一切行為,全都被她儘收眼底。
正常人看著自己曾經的親人、被一個陌生人割下腦袋......
無論如何,都會產生一定的不適感吧?
但千墨璃一聲不吭,甚至在取屍首時,還幫他按著屍體,不顧被濺了滿身屍血。
她本可以躲在一旁、默默哭泣,沒有人會責怪她。
但她仍舊選擇了:用她自己的方式,和夜啟一起承擔......這份恐懼與疼痛。
——千墨璃是個很好、很好的女孩子。
夜啟現在覺得,能遇見白可伊和她,確實是運氣太好了。
所以......
他絕對不會、也絕對不可能、按照任務提示,把她當成活誘餌、送到怪物的麵前。
“記住我先前說的了嗎?我會先攔住你媽媽。然後你要開啟領域,趁機從側麵貼著牆壁,逃出這條通道。等你逃出去了,我也就沒了後顧之憂,就能夠儘情戰鬥爽了!”
“......記住了。”
千墨璃輕輕點了點好看的下巴,沉默了幾秒,顫抖著嗓子輕聲問道。
“你,會贏的嗎?”
夜啟微微一愣,下意識笑了。
旋即,他慢慢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並微笑著、做出最後的勝利宣言。
“放心吧,會贏的!”
千墨璃什麼都沒說,隻是突然踮起腳尖、仰頭吻上了夜啟的嘴唇。
這次親吻的味道,兩人都說不清楚,因為混合著無數的血液、唾液,舌頭彼此纏繞的感覺稱不上友好,甚至還很苦澀......但他們誰都沒鬆口,直到嘴唇腫脹、呼吸不順。
因為,他們心底都很清楚:這就是最後一次了。
慢慢慢慢地、這對少年少女的眼底,同時亮起了微弱的異樣光彩。
恰似仲夏之夜晚,那蔥鬱的叢林深處、撲扇著透明翅膀的淡金色的螢火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