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到我麵前。
傅晟的手很好看,白皙修長,修剪整齊的指尖微微透著粉,完美地像是一件藝術品,這會兒我卻半點欣賞的意思都沒有。
因為他說。
“領帶,還我。”
簡單幾個字瞬間叫我大腦宕機。
周時硯和季安臉色同時變得不太好看。
我下意識摸了摸衣兜,觸到明顯的異物後,太陽穴突突跳個不行。
那時我好不容易自己掙開束縛,本想直接將領帶扔男人臉上,誰知道隔板突然被降下來,驚慌失措下竟然直接將東西塞進口袋。
本來是件小事,以傅晟的身份也不會缺條領帶,可偏偏這會兒被他直白挑明,倒像我偷偷摸摸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似的。
我索性直接裝傻,“什麼領帶?”
“嗬。”
傅晟一直暗自盯著我的動作,不明意味笑了聲,隨即抬手指了指我口袋的方向。
“薑沫,彆跟我演戲。”
氣氛瞬間變得尷尬,我能感覺到季安在旁邊氣得冒火的視線,但當著傅晟的麵,她什麼都沒說,隻是眼眶越來越紅。
男人聲音越發催促。
“我的東西,不習慣留在外人身上。”
“薑沫,你最好趕緊把東西交出來,丟失物品超過一定價格是可以立案的,你總不想——”
傅晟的聲音戛然而止,眼睜睜看著我從口袋裡掏出來的條紋領帶。
“小柒……”
周時硯沉聲開口,我卻對著他淡然道:
“低頭。”
周時硯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按照我的指令行事。
他垂下腦袋,淩亂的黑色短發偶爾拂過我的手腕,我也不管旁邊兩人什麼反應,動作利索地給他係了個領結。
“我是有條領帶,不過傅總應該認錯了,這是我買來送給朋友的禮物。”
那一瞬間,我有些不敢去看傅晟的表情。
可我今晚始終覺得憋屈。
被羞辱,被嘲弄,從始至終傅晟都是高高在上的看客。
他又有什麼資格對我發火?
最後傅晟什麼也沒說,或者是還沒來得及說,我就被周時硯重新拉回了車上。
臨走時我還能看到他正彎腰哄著季安。
何必呢?
我搞不懂傅晟究竟想要什麼,隻是心臟隱隱作痛,苦澀的滋味幾乎蔓延了我整個口腔。
這種不妙的狀態一直持續到第二天早上。
我打電話給飯店想要請假,然而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王姐,我今天早上有點不舒服,想請個假。”
我聲音虛弱,隔了好幾秒才聽到電話那頭女人猶豫不決道:
“……沫兒啊,這個月還差一周,你也彆過來了,我等會兒就把工資結給你。”
我兀地攥緊手機,“什麼意思啊王姐,我們不是簽了合同的麼,你不能……”
“違約金我會給你的,唉,沫兒,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今天老板突然打電話要我辭退你,而且看樣子……這事兒還挺大的。”
王姐點到為止,說完便匆匆掛了電話。
聽著手機裡傳來的“嘟嘟”聲,我整個人徹底亂了。
辭退我,是誰的手筆?
腦子裡第一個蹦出傅晟的名字,我想去質問,可打開手機卻發現當年我早就把傅晟的聯係方式拉黑刪除了。
就在我不知所措之際,一條短信突然彈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