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周伯身後,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包廂門口。
“老爺就在裡麵。”
周伯停下腳步,含笑看向我。
我的心跳正在不斷加快,三年不見,我已經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表情去麵對父親。
也許是看出了我的緊張,周伯放柔了語氣,安慰道,“小姐你不用擔心,這些年老爺一直都很想你,他一向嘴硬心軟,不善表達,你是知道的。”
我露出一抹苦笑,“我以為他會對我很失望.......”
不然當初父親不會將我趕出家門,也不會整整三年對我不聞不問。
“就算有氣,這麼多年也早就消了,你是他唯一的女兒,這一點是不會變的,一會兒你對老爺撒個嬌,服個軟,一家人哪有什麼隔夜仇啊。”
周伯的勸告,讓我緊張的心逐漸安定下來。
我看著眼前白發蒼蒼的老人,心中湧出一股暖流,這麼多年,周伯為了我和薑家,操碎了心。
對我來說,他早就不隻是管家這麼簡單,他是我的另一個親人。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周伯您放心。”
我對他笑了笑,也不再猶豫,推開了包廂的門。
父親背對著我而坐,記憶中他的背影總是寬闊挺拔的,不知從什麼時候,變得有些佝僂了,濃密的黑發中也夾雜著些許灰白。
不知不覺間,父親已經老了。
這個認知讓我心裡一酸,眼睛也變得模糊起來。
“爸。”
我喚了他一聲。
原本以為時隔三年,這兩個字我很難說出口,沒想到再次叫出這個稱謂,比我想象中還要簡單。
薑誌遠沒有回頭,背脊卻微微一僵。
“坐吧。”
他的聲音低沉又威嚴,與記憶中彆無二致。
我在他對麵坐下,包廂裡隻有我們兩個人,難免讓我感到局促。
“你瘦了,也憔悴了。”
薑誌遠看了我一眼,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
我露出一抹苦笑。
周伯也對我說過同樣的話。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讓我承受了不少高強度的精神壓迫,沒想到被父親一眼看穿了。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好在,他什麼都沒有提。
薑誌遠夾起一塊糖醋排骨放到我的碗裡,“先吃飯吧,一會兒菜要涼了。”
我有些受寵若驚,夾起排骨嘗了一口。
熟悉的味道刺激著我的味蕾,我的眼神亮了起來,欣喜地問,“這是陶姨做的菜吧,她的手藝又進步了。”
陶姨是薑家的保姆,家裡的飯菜也一直是她負責準備,手藝堪比專業的大廚。
從我記事起,陶姨就已經在薑家了,和周伯一樣看著我長大,她的手藝我絕對不可能認錯。
一想到她,我的眼睛有些泛酸。
三年不見,也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
我離開薑家的時候太過匆忙,甚至沒能好好和她打個招呼。
這一口菜,也讓我想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