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牆內傳來一聲槍響,驚起牆頭一片麻雀,黑漆漆的像是一小片烏雲般飄走。緊接著又是兩槍,每響一下,杳月都跟著身子一顫。
牆內。周蘊文倒在一通血泊中。楊益生率先走了進來,第一眼先看他的傷口。一個曖昧不明的位置。血流量巨大但內行一看就隻安全。
他點了一根煙,血腥味還是很難聞的。他伸腳就踢開周蘊文的雙腿,然而襠部乾燥。膽量還真不錯,要知道死刑犯在臨行前大小便失禁的不在少數。可楊益生看著倒有些失望:本來還想讓他在杳月麵前好好丟丟臉呢......
“外頭有家屬嗎?”楊益生明知杳月就在外頭,但還是要例行公事問一句。
“外頭有個年輕婦人一直等著呢。”
“行,先把屍體裝麻袋裡放到停屍房,”楊益生生怕有什麼閒雜人等忽然闖入,盯著下屬將周蘊文兜頭塞進麻袋裡這才隻會人把杳月引進來。
儘管已提前有了楊益生打包票,可杳月的心裡仍舊七上八下,一張小臉被嚇得毫無血色。
還是看到楊益生衝她微不可聞的一笑,她才稍微踏實一些。她乖乖跟著警衛去停屍房認屍。警衛遞給她一張紙就出去了,另留話讓她簽好字一並帶出來。
誰都嫌停屍房晦氣。
停屍房內隻剩下她和周蘊文。
杳月抓起桌上的筆,歪歪扭扭地寫下自己的名字。拿起來看一麵慶幸自己最先學的就是自己的名字,一麵又嫌棄字不公正。
“喏,周蘊文,看清楚,是老娘救了你。”
多半是四下無人,杳月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望著周蘊文死灰一樣的臉反而覺得很開心。她舉著紙還不夠,盯了他片刻,忽然伸出手來,十分孩子氣地一把掐住他的臉頰。
“周蘊文,”杳月喃喃著,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在笑,“沒想到吧,你被一個你從一開始就看不起的人救了。你說,你是不是眼光很差?”
話音剛落,楊益生就推門進來。杳月趕忙收手,卻沒想到勁兒使大了,害的周蘊文臉上多了兩彎紅色的月牙。
也不知道楊益生看沒看到,反正他沒說什麼,隻是說,:“送到哪去?”
杳月道,“我已拜托了小春照料,等包紮好了,悄悄送到夾金巷去。”
楊益生點頭,像是跟她報備,“放心,我手下的人有準頭。就打了一槍,另外兩槍是往天上放的,做給彆人看的。”
杳月點點頭,“三哥做事,我一向是放心的。”
但到底挨了一槍,不能耽誤時間,杳月跟著警衛出了刑場正要跟著一起走,卻被楊益生抓住手腕,“杳月,就到這吧。”
“啊?”杳月沒聽明白。
“周蘊文已經脫離危險了,等他傷勢好些我會派人送他走。但這之後你不要再參與了。事情已經全部結束了,你也該履行我第一個條件了,我給你買了明日的車票,回法嶺去。”
......這麼快的嗎?
杳月還真沒準備好,畢竟在她的想象中還有一場周蘊文蘇醒後她在床前狠狠羞辱他的戲份呢。
但楊益生答應她的事做的的確漂亮,杳月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