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凜照。”周蘊屏貼心念出讀音,“至今不貪寶,凜然照塵寰。她的名字出自蘇東坡的詩。”
杳月羨慕地跟讀了一下,感歎道,“真好聽,我記住了。”
“你的也不錯啊。”周蘊屏笑起來,杳月這才發現她不過是個沒長大的小姑娘,笑起來嘴角圓圓,兩腮圓圓,儘管終日板著臉裝大人其實難掩嬌憨。
“蘊屏,謝謝你。”
杳月舉了舉手裡的紙條,對準備離開的蘊屏道,“蘊屏,等我去了奉天能給你寄信來嗎?”
蘊屏驚喜地扭過頭來,隨即意識到自己表現得太明顯,不好意思地咳嗽一聲,裝酷道,“那你的地址可要寫仔細,不然收不到信彆說是我沒回信。”
於是,因為蘊屏的關係,杳月再次來到奉天時除了一隻22寸的手提牛皮行李箱,肩上還多了一隻裝滿了書的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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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奉天時已經是傍晚,來不及找房子了,杳月事先也沒有給小春寄信來,畢竟她們兩個都沒認識幾個字。
杳月帶著盈鳳,憑著記憶坐了兩站電車,緊接著走了半個多時辰,終於找到了夾金巷。
“喲,這不是那個苦命小媳婦嘛?叫叫什麼來著?”常叔還眯縫個眼睛坐在巷子口。他腦門上那頂瓜皮帽更破了。
“蕖絲,嗷嗷對,好拗口的名字哦!”常叔一拍大腿,那雙無神的眼睛試圖睜大看清她。
杳月汗顏,麵上仍裝出一副渾不在意,“常叔,這才幾日不見就把我認成彆人了?我是杳月,什麼蕖絲,不認識。”
“誒呀呀,怎麼可能呢?”常叔撓頭,奈何青光眼作祟,他也不敢保證自己沒認錯,隻好連連低呼不應該啊。
杳月往裡走,去聽腦袋頂上傳來窗戶被打開的聲音,很快,小春興奮的聲音傳來,“天啊,杳月!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是我幻聽!”
小春飛奔下來,兩個女孩立馬抱在一起又笑又跳。
算算日子,她和小春也快兩個月沒見了。走的時候風裡還帶著蕭索,再回來時也是夏始春餘,天氣愈發炎熱起來了。
小春立馬將她們迎進來。杳月跟她介紹盈鳳,“這是我表妹,也在法嶺呆不下去了就跟我一起出來了。”
杳月這次來找小春,一為當麵道謝,而來也是想讓小春幫忙介紹一下便宜房子。畢竟她還帶著盈鳳,還賴在小春這實在是太厚臉皮了。小春聽了倒是覺得不急,細細問了杳月近況,曉得她們還沒謀到差事,便道,“你們來的太是時候了,杳月,多虧了你的房租,加上我這幾年攢的錢,夠做點小買賣了。我最近正愁是開個早餐鋪還是午餐鋪呢,還愁去哪找人手幫忙,結果,你們就出現了。不如咱們一起?”
“好啊好啊!”盈鳳倒是比杳月響應地還快,她積極道,“小春小姐你放心,我什麼都會做的。自小我們家姑娘就挑嘴,所以啊我就練就了一手好廚藝。這可不是我自誇哦,從前在家裡大家都這麼說呢!無論是油條包子,還是炒菜煮粥,都是我的拿手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