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不要深究(1 / 2)

柴房內一片漆黑。

被捆成粽子狀的郭癩子還在昏睡,絲毫不知此刻的尷尬。

杳月和周蘊文渾身僵直,宛如兩根石柱一般插在小春旁邊。無論小春跟誰說話,那倆人都眼觀鼻鼻觀心,都不看她。

“要不……咱們拿水把他潑醒吧。”

死一般的寂靜裡,小春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周蘊文轉身去打了一桶井水來,正要潑,被杳月攔住。她對小春耳語幾句,小春驚訝道,“這行嗎?”

杳月小聲道,“怕什麼,反正你......你們都在外麵,不會有什麼。”

小春拗不過杳月,隻好拉著周蘊文出去了。

周蘊文本來不願意走,卻怕杳月生氣,隻好勉強出了門去。耳朵卻時刻聽著柴房裡的動靜。

*

周蘊文在屋外走走停停、焦灼不安。

小春看著他這個樣子就煩躁,“誒呀,你彆轉了,我頭都被你轉暈了!”

與此同時,木門“吱呀”一聲,杳月笑盈盈的出來了。

見到她倆,更是哈哈大笑起來,止也止不住。

“怎麼樣?他招了?”

“當然了,本小姐出馬,豈有辦不成的事?”

柴房內隱隱還能聽到郭癩子氣急敗壞的叫罵聲。三人回到堂屋內,杳月還止不住笑,周蘊文和小春都不明就裡但被她感染的臉上帶笑。

周蘊文還提醒她,“剛包紮好的傷口,仔細又崩開了!”

杳月這才像是想起來,頓時誒呦誒呦呼痛。簡直是個機靈的小孩。

周蘊文望著她,心裡忽然想:這樣的杜杳月,一定很討父母的喜歡吧?

而麵前的杳月沒有賣關子,很快說起話來。周蘊文的思緒被牽引過去,以至於自己都忽略了心頭那點微不足道的羨慕。

“郭癩子全招了,一點都不敢瞞著,張婆婆就是他殺的。還有那個劉老二!郭癩子就是收了他二十塊哈洋,才先把張婆婆吊死,掛在房梁上偽裝成上吊的樣子。”

杳月抓緊時間同她們分享,繼續道,“然後我又問他,為什麼要刷張婆婆。他說不知道,劉老二隻跟他說自己背後是日本人,讓他拿了錢麻溜滾,不該問的彆問。”

“日本人......”周蘊文心頭一凜,這裡頭怎麼會有日本人的事?

而小春已經發問,“你怎麼確定他跟你說的不是謊話呢?”

“我覺得應該不會,你沒看到他當時的臉色,被我嚇的麵無血色。”

周蘊文問,“你又不是母夜叉,他怎麼會看到你就嚇得什麼都招了?”

“很簡單啊。”杳月衝他挑眉,“剛才我到柴房去,第一眼就覺得那屋子黑的嚇人,所以我一潑醒他,就躲在柴垛後麵裝鬼。郭癩子以為是黑白無常來索命了,當即什麼都招了!”

說著說著,杳月又想起郭癩子看清是她後的臉色,那叫一個五彩斑斕,當即忍俊不禁,趕忙說給她們聽,小春一聽當即大笑。

周蘊文望著眼前兩個笑得前仰後合的女孩,一臉無奈,“這也行啊?”

“那怎麼不行?”杳月白了他一眼,“就許你不相信世界沒有鬼,不許我們相信世界有鬼啊。”

周蘊文舉手投降。

"哦對了,郭癩子還說了,那上吊的繩子還是他帶去的呢。出門前覺得有點長,裁掉的另一節還在他租在獅子坊的屋子裡呢。"

等天亮後,周蘊文便去了獅子坊,果然見到一截繩子就丟在地上。粗細、花色都對得上。大喇喇的,絲毫沒有半分想要遮掩的意思。

二十塊錢,一條人命。

甚至,還有可能是兩條。

心情在一瞬間跌至穀底,但目前最首要的是要搞清楚——日本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周蘊文下意識覺得或許這背後孕育著一個極大的密謀。

而今關鍵,仍是失蹤的盈鳳。

她們鬱悶地發現,本以為會是重大突破的郭癩子實際上不過一個沒上桌的小嘍囉。她們兜兜轉轉忙了半天,實際上沒有絲毫進展。一無所獲。

後麵無論她們怎麼審訊郭癩子,對於盈鳳,郭癩子翻來覆去隻有“不知道”三個字。

而杳月她們也覺得,郭癩子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搪塞,而是真的不知道。

盈鳳的失蹤最特殊的地方就在於那張送出又被認成是假的的逮捕令。

這就說明,起碼在那張“假搜捕令”送達之際,盈鳳都是安全地待在警察署內。

而就在杳月她們趕到的這短短一小時內,有另外一個人非常突然地得到了消息,然後飛快轉移了盈鳳的同時,還不忘跟警察署的警官們打過招呼統一口徑,來彌補

這顯然,已經超出了一個地痞流氓的能力範圍。

所有的思索都不妙地指向了一個方向——或許,盈鳳的失蹤,是影響到了日本人隱瞞的某個秘密,因而必須控製她的人身自由。而那個最可能接走盈鳳的人,看起來更像是替日本人做事,甘心為人犬牙的劉老二。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