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則,這是人為的,找出那個背後作亂的人,王府就平靜了。”
雍王妃不指望雍王來查,他對於政事沒甚麽敏感度,家來,處理後院的事,也不行。
“哪個敢在王府興風作浪?”雍王氣道,他剛從外邊回來,就猝不及防看見了屍體,這會兒正是氣在上頭的時候。
“王爺不若先去歇息,這裡有妾身就可以了。”
“本王與你一道。”雍王妃有著身孕都敢在這裡,他一個男子,斷然不肯差了的。
雍王妃卻粲然一笑,“那不若王爺在此處,妾身先去歇一歇,剛從宮中家來,還真是有些累了。”
雍王一頓,似是察覺到雍王妃是故意的,又不太像,畢竟雍王妃是他的妻子,怎可能這般算計他?
“行,你去罷。”
如此,竹清扶著雍王妃回了正院,等脫了鞋子之後,雍王妃才說道:“且讓他一個人等著罷!”
這樣的事容易查但是費時間精力,她才不做那樣的傻子呢。
到了用晚膳的時候,雍王妃打著哈欠問竹清,“他還在那兒麽?”
竹清知道她問的是誰,憋笑回答道:“在的。王爺說不用用晚膳了,奴婢猜,應當是惡心得慌。”她算是明白了,雍王妃當真是一點都不喜歡雍王。
“竹清,暖春與繪夏她們如何了?”論起關心,雍王妃對她的貼身丫鬟們更勝一籌。
“俱都喝了安神湯睡了,奴婢與她們說好了,今夜奴婢守夜,王妃不必擔心。”竹清說,暖春與繪夏可能是後勁兒上來了,吐得天昏地暗,喝了幾碗安神湯,才白著臉睡過去。
“你倒是不同,比她們膽子大多了。”
竹清正替雍王妃挽發呢,忽的語氣低落,聲音也小了,“奴婢見過父母去了的模樣,這輩子再也不會有那種害怕的感覺了,都習慣了。”
她可憐巴巴的,這就是年紀小的好處了,雖然資曆不必其他三個大丫鬟,但是能裝可憐。
果不其然,雍王妃眼裡出現一抹憐惜,她想到頭一回見竹清的時候,她還瘦瘦小小的,起初並不想要她,後邊看她一張小臉倔強,不知怎的,鬼使神差點了她留下。
或許這就是緣分罷!
“你也不容易,這個賞你了。”雍王妃拿起妝奩裡最上麵的一根鎏金點翠蝴蝶發釵,這是她平日裡愛戴的首飾,如今心甘情願地與了竹清。
“謝王妃。”竹清臉上一喜,點翠的首飾她還是第一次收到,值錢!
待用罷晚膳,就有人來尋竹清。
“王妃不好了,方側妃又開始胡言亂語的發瘋了,府醫說先前是竹清姑娘替方側妃施針讓她安靜的,所以王爺讓小的來找竹清姑娘過去。”
等她們到了韶光院,雍王已經在了,他滿臉厭惡與心煩,都不帶掩飾的。
“方氏不中用了。”雍王說,剛才他入內室看了看方側妃,方側妃居然認不出他,滿口都是要自個的孩兒。
從前溫柔小意的女子變成了這般不堪入目的模樣,直讓雍王搖頭。
雍王妃知曉雍王的為人,不與他多說,隻給竹清使了一個眼色,竹清便入內室,半響,方側妃淒淒慘慘的叫喊逐漸消了聲兒。
“王妃身邊的人真是能乾。本王都聽下人們說了,今日本王與你都不在,是這個叫竹清的小丫頭處理事情的。稱得上井井有條,一點岔子都沒有。”
“王府裡合該多一些這樣的丫鬟才好,管得了事兒不說,還不急不躁,半點不邀功。”雍王看向了竹清,聽得她謙虛地說道:“奴婢是正院裡的丫鬟,也是王府的丫鬟,自是為王府著想。且做事當差也是分內之事,俱都是與王妃學的。”
“你自個機靈,換了旁的人,倒不如你了。”雍王很滿意她的謙遜,要真是個隨著棍子上的,反倒教人覺得功利心強。
雍王妃聽了一耳朵誇讚,笑著說道:“她自個厲害,學東西又快。”她不欲與雍王談論身邊的丫鬟,尤其是雍王對竹清的態度不明不白的。話鋒一轉,她說道:“王爺,咱們是不是要請個太醫來瞧瞧方側妃?若能治,定是要治好的。”
雖說是側妃,但是人家也是有親族的,這樣不明不白的就關著,如何能讓方家不追究?
何況總得治了,才好對宮裡與方家有個交代。
“本王已經讓人去請太醫了。”雍王也是這麼想的,他還沒蠢過頭,知道不能私自處理方側妃。
她又不是侍妾通房。
雍王瞧了瞧竹清,這回倒不是對她有甚麽想法了,隻是覺
得她能乾,在正院似乎有些埋沒她。
“王妃,你前些日子與本王說的副管事,我看她倒是一個不錯的人選。”雍王抬抬下巴,雍王妃便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竹清正在那邊忙碌。
雍王說的副管事,便是王府的管家,雍王府的管家有三個,一個大管事,兩個副管事。現下有一個副管事預備著家去養老,這位置便會空出來了。
雍王妃與雍王商議找人頂上的時候,考慮的都是能在外頭行走的男子哥兒,如今教雍王這麽一說,倒是覺得竹清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選。
竹清有一個旁的女子都無法比擬的優點:她不成親嫁人。這意味著她一旦做了管家,不用擔心她要成親、生子、養孩子……
如此,甚好。
若竹清日後要放出去嫁人,毫無疑問這一回兩位主子都不會考慮讓她做管家。
“她在正院也不忙活,當副管事也可幫著王府走禮,所幸就教她做些輕省的活計,教她同其他兩個管事學著點,待過了一兩年再慢慢與她重要的活,如此倒也可以。”雍王妃思索,王府的管家向來沒有正院的人,讓竹清去,她也方便些。
“過了這一陣兒,妾身再與她說。”雍王妃說,雍王點點頭,如此便是兩個主子都同意了。
雍王妃難得的看雍王順眼了不少,她發覺了雍王為數不多的優點,似乎並不打壓有能力的小娘子,甚至竹清還小,尚未及笄。
王府的大管家便是雍王的奶媽媽,很是有能力的一個大娘子。
已經入夜了,天色黑的如同墨水兒,太醫緊趕慢趕地到了,先是行禮,隨後替方側妃把脈,最後說道:“啟稟王爺王妃,方側妃這個情況是不好治的,本來就因小產身子虛弱,加之怒火攻心、憂思多慮,哪怕是慢慢將養,最好的結果便是,能時而清醒與王爺王妃們說說話。”
太醫這話已經算是很明白了,方側妃治不好了。
竹清看向榻上沉沉睡去的方側妃,她的容顏不複嬌嫩,她還記得第一次見方側妃時,方側妃坐在軟轎子裡,囂張跋扈地教訓正院的丫鬟。
那個時候她何等的神采飛揚、快活肆意,如今卻在後院宅鬥中香消玉殞,整個人都枯槁不已。
皇家怎麼可能容許一位瘋瘋癲癲的人做側妃?竹清已然料到,方側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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