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討厭的男人,陰魂不散的家夥,想必看到我這般狼狽,心裡得意的很呢。
我硬著口氣說:“你的衣服換的也很快嘛。”
他臉色一怔,隨即一步一步地朝我走來,目光緊盯著我,笑的那般邪魅,如果不是他和我是對立關係,我會貪婪地多看上幾眼。
可現在,我不想。
我扭過頭去,不願看他,可他卻伸出手來,扳著我的下巴,迫使我與他四目相對。
“你記著,這就是惹了我的下場。”
上膳房裡一下子竄出好多人來看熱鬨,王嬤嬤同情地看著我,卻無奈崔嬤嬤站在質子的身後,她是沒有插嘴的餘地的。
“質子大人駕到,還不快快行禮?”崔嬤嬤道。
“拜見質子大人。”
上膳房的人整整跪了一院子,謙卑有禮。我倒開始有些慶幸起來,若不是被綁著,我不也要給他下跪了嗎?
想到這兒,我倒有些想笑,但看到崔嬤嬤那淩厲的眼神,我又忍住了。
“你好像對本質子很不屑?”質子眯著眼,咬牙切齒地質問我。
從他的眼神看的出,他對我非常不滿。從早上我用水潑他開始,他就開始記恨我了。
“質子大人,如果你對你的身份感到無比光榮,那麼我也就無話可說了。不過,一個皇子,被送到彆的國家來當質子,足以可見,你的國家是多麼的無能。更讓我覺得你可憐的是,你是一個不被父母喜歡的皇子,你是一個被國家、被父母拋棄的皇子。”
看著質子憤恨的眼神,我心裡真是痛快極了。
果然,他扳著我下巴的手用了些力,使我感覺到了疼痛。
“好個小宮女,頂嘴的本領倒是一流。不過,你現在又能好得了多少?被父母弄進宮裡當奴婢,給人當牛作馬的不說,現在,還不是在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至少現在,你比我可憐的多。”
很明顯,我的話刺激到了他,或許那正是他內心深處人人皆知卻無人敢去觸及的地方。現在,他在利用懲罰我來偽裝他自己,他在用自己的特權保護著自己。或許他以為,他懲罰了我,才能體現出他的強大,來滿足他那孤獨無助的心。
但是很抱歉,他遇到了我,我是絕對不會讓他有一絲絲滿足的,即使現在的形勢上我為魚肉,他為刀俎。
已經逃不過懲罰了,那麼我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質子大人,你好像還不明白一件事。對於宮女來說,一點點懲罰又算的了什麼?試問跪在這裡的每一個人,誰沒有受過懲罰?崔嬤嬤、王嬤嬤、廚司長……他們誰不是從吃苦中磨礪出來的,誰不是在一些失誤與懲罰中逐漸成長的?所以,這點懲罰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真的不算什麼?”他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似乎我的話讓他有些感觸。
他眸子裡映出的,是那樣堅定的我。不知道為什麼,我絲毫不因自己是宮女這樣卑微的身份而對他有任何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