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裡,天色已經不早了,向宮門的侍衛打聽,質子也還沒回來。太子派了幾個人去取我們的獵物,又讓兩個人去尋質子,這才與我進了宮門。
剛拐過彎兒來,正看見崔嬤嬤和餘側妃站在場子上,似乎在等著太子。
“太子,讓奴婢下來吧。”崔嬤嬤和餘側妃的眼神兒讓我不寒而栗,我不得不要求下馬。
太子箍緊了攬在我腰間的手,輕聲在我耳邊說:“不要緊的,到地兒再下。”
想來,我與太子同乘一騎,做出這般無禮的事,肯定少不了崔嬤嬤的一頓教訓。於是我低著頭,不敢言語。
馬兒到了崔嬤嬤和餘側妃的跟前,才停下腳步。太子翻身下馬,將我也接了下來。
雙腳一著地,我就趕緊俯下身子,給餘側妃請安。餘側妃倒也不理我,隻是軀身給太子行禮。
太子扭頭笑著對我說:“你先回去休息,這裡不用侍候了。累了一天,好好泡個澡,明天準你晚一個時辰來侍候。”
“謝太子恩典。”我起身,假裝看不見餘側妃那憤恨的眼神,回我的小屋裡去了。
轟了一天的兔子,的確是累極了。我躺在床上,想著一天來發生的事,感覺今天的太子的確是很奇怪。
先是說了奇怪的話,接著又做了奇怪的舉動,特彆是最後,還準我明天晚一個時辰。
難道是今天出來打獵,心情好了?
我要瓊漿,他照給,我要野雞,他也允了,最後還答應了一個白狐的圍脖兒。
太子,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熟睡了一夜,起來才發現,全身酸痛難忍。這一夜,我連衣服都沒換,全身的汗餿味兒,很是難聞。
我弄了一大桶水,自己進去泡了泡,這才感覺舒服些。
人還泡在桶裡,外麵卻響起了敲門聲。
“朵英姐,崔嬤嬤請您過去一趟。”
崔嬤嬤?這一大清早兒的,就要找我麻煩?
見了崔嬤嬤,她並沒有像我想的那般罰我,而是拿出一個盒子,小心翼翼交到我手上說:“這是太子吩咐送餘側妃的發釵,你給餘側妃送過去。”
原來是找我送東西,我如獲大赦,趕緊接過盒子說:“嬤嬤放心,奴婢一定親手送到餘側妃的手上。”
崔嬤嬤又再三叮囑說:“這可是價值連城的東西,千萬不能有了閃失啊。”
我捧著盒子,如同捧了生命一般,一路小跑地到了餘側妃的寢宮。
宮女從我手上接過盒子站到一側,而餘側妃根本不看我。半躺在紅木雕花兒的長椅上,兩根蔥白的細指輕輕地捏著梅肉,慢慢地放進嘴裡,細細地品著。
半晌才懶洋洋地道:“昨兒跟太子出去打獵了?聽太子的話口兒,累著你了?”
我答道:“回餘側妃,奴婢倒還好,太子可能更累些。”
餘側妃皺了皺眉,又道:“你也會打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