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子用雙手扳著我的肩膀,喘起聲也越來越粗重。
“真的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質子,我們的身份……”
“身份?”質子受傷的眼神讓我的心狠狠一揪,他用手指點著我的胸口,擰著眉頭問:“你在意身份嗎?如果你在意身份,就更不應該作那些個沒有結果的夢。”
“你……”
“你的臉上分明寫著‘我喜歡太子’幾個大字,竟然還大言不慚地跟我提身份、地位?”
我驚愕地往後退了幾步,在質子麵前,我根本一點秘密都沒有。
心事被揭穿,猶如被人剝光了衣服審視一般。我忍不住決了堤,大哭起來。
我想要忘記的,我想要退縮的,為什麼在我覺得自己偽裝的很好的時候,他又要揭穿我。
他就非得要說出來?他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不能給我留一點尊嚴?
我這麼撐著,真的很累啊。
質子將我攬進懷裡,用手輕輕地撫著我的頭發:“對不起,我是氣過頭了,才會不顧你的感受。”
質子的溫柔,讓我越發地委屈,乾脆用手抱住他的腰,在他的懷裡越發放肆起來。
“是我的錯,我不該逼你的,隻是,我不想放開。”太子在我的耳邊低語,像是在哄一個愛哭的孩子,“彆哭了,一會兒太子又該來難為我了,你知道我是質子,在這個國家,就是逆來順受的角色。”
我搖了搖頭,環在他腰上的手又緊了幾分,我太需要一個讓我宣泄的懷抱了。
質子推開我,彎著食指,刮著我的鼻子,笑著說:“好丫頭,等你出了宮,到朗笛國來找我,我帶你玩兒,請你吃。”
我看著質子,儘是心痛。
質子雖然笑著,可是我卻看出他眼中的黯然。
苦中作爾、強顏歡笑,質子這又是何苦呢?
我倒是希望質子打我,罵我,不理我,可是他卻偏偏將自己的悲傷咽進了肚子裡,反過來勸慰我。
質子,我欠他的太多,太多……
披著質子的襲氅,暖暖的,質子卻凍得上牙嗑下牙。他不叫我走,說是今日一彆,再見無期。
眼看著質子的臉都凍青了,我還是咬了咬牙,狠了狠心,與質子匆匆道彆。
我原也是想與他多聊聊的,可是也總不能霸著質子的裘氅啊。太子的東宮升了十幾個火爐,熱的很,我們下人都是把棉坎肩兒脫了的,怪就怪我追太子的時候心急,沒穿出來。
回去的一路,承受了許多莫名的指指點點。看著宮女太監們一臉的鄙夷,我有些納悶,就連平時裡對我朵英姐長、朵英姐短的那幾個,也是一樣。
我隻得裝作無事,回到東宮裡刷痰盂。
太子已經回來很久了,我進屋行了禮,捧起痰盂就往外走,太子也不抬眼看我,就坐在書案前發呆。
我來到井邊,井邊周圍已經結了一層冰,滑滑的。小心翼翼地靠近,發現井裡的水已經凍住了,不得不先把表層的薄冰砸開,然後才打了水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