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縐縐的,我不會說,但能聽得懂大概,於是我回道:“夫唱婦隨。”
我看見,他的眼中有淚,一閃一閃的,格外精奇,格外耀眼。
躺在床上,纏綿的餘溫還在。我疲倦的閉上眼晴,他的手卻緊緊抓著我的,不肯鬆開。
半夜裡,被一陣騷亂驚醒,三皇子不讓我動,匆匆穿好衣服,又替我掖嚴了被,才叫了小太監進屋。
“出什麼事了?”
“回三皇子,驚鴻公子飲鳩自儘了。”
“什麼?”三皇子驚愕之餘,仍不忘回過頭來看我。
我閉著眼睛,腦中不斷閃著太子的音容笑貌,任憑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你想死嗎?”
“想死的話,用手裡的刀不就行了?投湖太麻煩。”
“打扮一下,倒還過得去眼。”
“乖乖在門口兒當職,好好地學習,將來在質子那裡,可不能丟了我蒼穹國的麵子。”
“不想去質子那兒,就乖乖地閉嘴,進林子給本太子轟兔子去。”
“本太子的‘妙筆生花貓’還不錯吧。”
“你們……她不過是個孩子,不許動她。”
“你混蛋,你若敢欺負她,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我已經不配了。”
“我不需要彆人的同情,特彆是你。聽著,不要再來招惹我,從此以後,你我情斷義絕,互不相欠。”
太子,你這是在懲罰我的薄情嗎?你這是在報複我的寡意嗎?還是,你想讓我永遠的記得你?
其實你不必這樣的,我怎麼會忘記?怎麼能忘記呢?
三皇子送的同心墜子,掛在我的手腕上,所以我以後將牽著他的手不再放開。而你送我的墜子,我掛在脖子上,貼在心口,所以,你在我心裡,任歲月的風塵刻畫,也抹不去你的痕跡。
我永遠也忘不了,曾經有一個男人,像我的親人一般地叫我“朵英。”
直到三皇子從大殿中消失,我才回過頭來微笑地看著女皇。這個眼角全是皺紋的女人,摟著我的脖子,惡心地問我還會不會想她,我笑著說不會。
她相信了我虛偽的笑容,於是像個純情少女似的紮進我的懷裡。我不能拒絕,我隻能抱住她。
我嫉妒三皇子,因為那幸福本來是我的。曾經,它真實地擺在我的麵前,我幾乎唾手可得,但是我卻把它推了出去,是我親手葬送了自己的希望。
我讓太監拿了些紅紙來,笨拙地剪著喜字,每剪一刀,我的心都會揪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