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秀順的頭發散在枕頭上,整個人以一種環抱的姿勢蜷在床上,半張臉陷在被子裡,露出的那半張臉上還有未消退的紅痕。
顧江淮歎了口氣,心臟的位置傳來一陣揪疼。
他把藥膏拿了出來,在指尖擠出黃豆大小,在譚鈺臉上輕緩地抹開。
他不敢用勁,怕吵醒她。
睡夢中的譚鈺褪去了白日裡的針鋒相對,收起了渾身的尖刺,她的麵容柔和,讓他有種歲月靜好的模樣。
顧江淮看著譚鈺的麵容,出了神。
譚鈺睡得並不踏實。
她有一邊臉總是熱得發燙,於是她隻能將那邊臉露在外麵散熱。
可是突然間有什麼東西在她臉上滑動,帶來絲絲涼意,驅散了那股燥熱,讓她感覺到十分舒適。
就是有些癢。
她想抓住那個東西讓它被亂動,彆吵她睡覺。
嬌嫩的手掌抓住顧江淮的手指,將他的手指牢牢包裹在掌心。
屬於她身上的熱量透過掌心相接的地方傳了過來,沿著經脈血液一直流遍顧江淮的全身,甚至覆蓋著他的心臟。
顧江淮察覺到自己好像也被傳染了,
不然他怎麼會突然這麼熱。
他覺得此時領帶有些緊,勒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修長的手指插進領帶中間,用力地拽鬆了一點。
顧江淮低頭看譚鈺的時候,卻發現不知何時,那雙緊閉的雙眼已經睜開。
淺褐色的眼眸中絲絲清明,沒有一點迷茫。
顧江淮急切地抽回自己的手。
兩人一躺一坐。
相對無言。
沉默的氣氛在蔓延在房間的每一處角落,尤其在夜裡十分明顯。
譚鈺:“出去”
顧江淮:“對不起”
譚鈺眼中的疏離和冷漠,像一記石錘敲在顧江淮的心上,發出一聲悶哼。
果然,隻要她醒著身上的尖刺就會毫不猶豫地對準他。
什麼時候曾經乖得像小白兔一樣的人,會變成和刺蝟一樣,刺傷自己也刺傷彆人。
顧江淮抿了抿唇:“對不起,那時的情況緊急我不得已隻能先送思月去醫院,她是明星,她還要在聚光燈下大放異彩,她不能受傷”
譚鈺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所以呢?”
所以我隻能先送她去醫院。
顧江淮張了張嘴,卻無從開口。
“今天的事我了解過了,思月她一開始也是好心,是你把她的意思理解錯了,至於金梅,我也警告過她了,以後她們會儘量避開你”
譚鈺冷笑了一聲,原來是來當說客的,怕她報複趙思月。
難怪平時高高在上的人現在肯伏低做小好好和她說話。
“顧總,聽過一句話嗎?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顧江淮聽著譚鈺不斷把他排斥在外的語氣。
眉頭緊皺起來,語氣也帶上了不悅:“我替思月向你道歉還不行嗎?你就一定要這麼計較嗎?”
替?自古以為能替彆人做什麼決定的,都是基於兩人不一般的親密關係。
譚鈺胸膛燃起一陣怒火,燒得她心臟直疼。
“你替趙思月和我道歉?你憑什麼身份來替她和我道歉,是以我丈夫的身份還是她的愛人的身份?”
譚鈺:“自己的屁股還沒擦乾淨,就彆想著給彆人遞紙,你信不信就憑我手上的這些證據,我就能讓趙思月名聲掃地,從此在娛樂圈再也抬不起頭來,永永遠遠地背上小三這個十字架”
“譚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