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能扛起事的人(4000)晚上還有(1 / 2)

聽到他爺爺這麼說,再想著救護車過來的時間,曹書傑鬆了一口氣:“還好發現的早,拉醫院去洗胃應該能行。”

曹正虎突然扭頭說道:“誰給你說發現的早?”

曹書傑被爺爺這句話給說愣住了。

跟著聽到他爺爺曹正虎說:“剛才我帶萌萌在南邊玩兒的時候,聽他們說,你正廷奶奶應該是晚上吃的藥,早上你建坤叔喊她吃飯,一直沒動靜,門兒也在裡邊反鎖著,唉!”

曹書傑和他老婆程曉琳這回都沒說話。

以前在新聞上看到過類似的報道,可現實裡總歸是沒發生在他們身邊,覺得有些遙遠。

這回卻真實的發生了。

曹正虎朝屋裡走去。

已經死去的曹正廷和他是一輩的人,兩個人差6歲,他們年輕那會兒玩的還挺好,現在同齡的人又少了一個。

因為救護車的關係,這個事在曹家莊迅速傳遍了。

很多人心裡都在牽掛這件事兒,心裡也不平靜。

一直到下午4點多,一輛救護車得到來又打破了曹家莊的寧靜。

上午拉到醫院的正廷奶奶又被送回來了。

聽醫生的說法,病人吃的藥劑量本身很大,發現的太晚了,再加上病人本身就是胃癌晚期,醫院方麵也儘了最大的努力。

這天晚上,曹建坤來曹書傑家,找他爺爺曹正虎報喪。

那一刻,曹書傑看到他這位還沒出五服的族叔一把鼻涕一把淚,眼睛裡滿是哀傷的神色。

他的額頭已經磕破了皮,眉心部位也肉眼可見的紅腫起來。

“虎爺,我沒本事,對不起我爹,沒照顧好我娘,我真沒用!”

“啪啪啪啪!”

曹建坤說完話,兩隻手左右開弓,照著自己臉蛋上扇了幾巴掌,每一下都下狠手,他的臉本身因為常年在鄉下勞作,有些粗糙而黝黑。

可這幾大巴掌下去,他的臉紅了。

曹書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他好像看到曹建坤臉上有血絲!

“坤,快起來,你做的已經夠好了,正廷兄弟在泉下有知,也不會怪著你。”曹正虎伸手抓住曹建坤的胳膊,想把他拉起來,但拉了幾下都沒拉動。

曹書傑看到後,過來給他爺爺幫忙。

曹建坤是一路哭著走的,他流下的鼻涕拉的很長。

如彎刀一樣的月亮,不知不覺爬上天空。

這天晚上,知了吱吱聲叫的格外響亮,亂的人睡不著覺。

曹書傑從2樓下來,在客廳裡拿了一張馬紮來到院子裡坐下。

無風,特彆燥熱,在院子裡坐一會兒,身上都開始出汗。

曹書傑使勁扇手裡的蒲扇,才能感覺到一陣風過去,暫時緩解炎熱。

他心裡亂糟糟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也忘記時間過去了多久,突然聽到腳步聲在耳邊響起,曹書傑扭頭一看,他爺爺也拿著一張馬紮出來了,另一隻手裡還搖晃著一把蒲扇。

“爺爺,您怎麼還沒睡?”曹書傑問道。

曹正虎看看天空,再看看他孫子,歎了口氣,說道:“睡不著啊。”

“人活一輩子,一共3萬來天,以後有的是時間睡覺。”曹正虎這樣說道。

出奇的,曹書傑這一回並沒有反駁他爺爺。

隨後就聽到他爺爺絮絮叨叨地講起了他和曹正廷一塊長大的那些事兒。

也講到了曹正廷17歲那年結婚的事兒。

這一講將近兩個小時,曹書傑看到他爺爺臉上有著明顯的疲憊。

“爺爺,天兒不早了,您先去睡覺吧。”曹書傑說道。

曹正虎點頭,他說:“你正廷奶奶那邊兒,明天你跟你爸去一趟,我明天就不去了。”

說完後,曹正虎轉身朝屋裡走去。

曹書傑還沒進屋,他繼續在院子裡坐著,右手慣性搖著蒲扇,帶來一陣涼風,順便驅趕蚊蟲。

直到程曉琳從樓上下來,喊他上去睡覺,曹書傑這才回過神來。

“書傑,你怎麼了?”程曉琳問他。

總覺得她老公今天晚上有點不一樣。

“沒事。”曹書傑笑著說道。

……

一夜過去了,第2天早上6點多鐘,曹家莊上空就響起一陣哀樂。

曹書傑小的時候不懂事,每次聽到這種哀樂響起,他都跟著學,嘴裡跟著哼唱特殊的調子,那時候他沒心沒肺。

可現在他明白了,如果有可能,他希望這種音樂永遠不要響起。

曹書傑醒過來後,連早飯都沒吃,出門向西走,在順著村裡的大道往南走,走到他們家老房子時,看到他們家老房子的大門開著,母親王月蘭正在院子裡掃地。

“媽,我爸呢?”曹書傑走過去,伸手從他母親手裡奪過掃帚,‘唰唰’幾下乾起活來。

“你爸去買火紙,訂花圈去了。”王月蘭說道。

她還不忘給兒子說:“書傑,等會兒你和你爸一塊去南邊一趟。”

“好,我過來就是想找我爸一塊兒過去的。”曹書傑這樣說道。

曹書傑把院子打掃完,又進屋把地上都掃了一遍。

看著他們一家三口搬走之前睡覺的那個房間,床和衣櫃都用油布遮起來了。

一進門,左手邊牆上掛著的一幅水晶婚紗照,相框被擦的錚亮,曹書傑心裡升起一種莫名的感慨。

等他父親曹建國回來後,爺倆一塊朝南邊走去。

路上,曹建國還給他兒子說:“你建坤叔那邊就一個兄弟,才剛從外地回來,你正好在家裡,到時候你過去在外邊和其他幾個兄弟一塊守靈。”

“行!”曹書傑沒有猶豫,就答應下來。

爺倆來到曹建坤家裡,一進門就看到正廷奶奶呈黑白色的遺像放在靈棚裡的桌子上,前邊放著三個香爐,每個都插著香。

曹書傑看到左右兩邊各跪著兩個和他同輩兒的叔佰兄弟。

他父親曹建國在靈棚裡跪下,磕了幾個頭後,又繞過靈棚進入堂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