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的第一場雪，比往年來的要晚幾天。
此時已經是11月末，一年的時間還有一個月又要結束了。
可能今年很忙，也可能臨近30歲的門檻，曹書傑感覺時間不如以前那麼紮實，水分太大。
曹書傑今天起個大早，本來想著先去遛狗，再去山上的果園裡看看情況。
穿好衣服，從臥室裡出來，站在窗戶前往外看，肉眼所及之處，到處銀裝素裹。
樹上的葉子原本已經掉乾淨，隻剩下光禿禿的樹枝，但此時看過去，樹枝上掛滿了厚厚的白雪，仿佛是一朵朵潔白的花兒在盛開，顯得格外美麗動人。
曹書傑順著目光往南看，他前邊的鄰居家屋頂上也被厚厚的積雪覆蓋，目測一腳踩上去，能淹沒小腿，皚皚白雪覆蓋下，找不到一點雜色。
天空中的鵝毛大雪還在飄落著，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
曹書傑來到院子裡，雪花紛紛飄落下來。
沒一會兒，他頭上、肩膀上，胳膊上都掛上了朵朵白花，薄薄的一層，但是積雪在增加，如果他站在那裡不動，相信用不了多久，曹書傑也會被埋成一個雪人。
“書傑，你站那裡乾什麼，快點進來，彆凍感冒了。”爺爺曹正虎喊他。
“爺爺，您怎麼起這麼早？”
“睡不著，還想著起來走走，雪下的太大了，沒法出去。”曹正虎說道。
這麼大的雪，他就不出去了。免得摔倒在地上惹出其他的麻煩，到時候再給兒子、孫子添麻煩。
曹書傑聽到他爺爺說想出來轉轉，當時就說道：“爺爺.你等我掃掃雪，地麵的雪化了再出來。”
“雪還沒停呢，你現在掃了有什麼用，一會兒又蓋上了，快進來吧。”曹正虎喊他：“等雪停下來再掃。”
“那行，您在家休息著，我去農家飯莊那邊弄點牛肉湯回來。”曹書傑說道。
他老婆和閨女還沒起床，曹書傑打開門出去，本來還想走著過去，但是走了沒幾步就差點滑倒，曹書傑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開著君越過去的。
來到農家飯莊這邊，看著大門開著，裡邊有人在說話，曹書傑把車靠路邊停下，也朝裡走去。
農家飯莊的人看到二老板過來，立馬笑著問好。
“幫我稱上三斤全牛，多加點湯，少加點鹽，香菜和蔥末單獨用袋子包起來。”曹書傑說出自己的要求。
“好嘞，老板您稍等，馬上就好。”乾活的人說道。
他還問曹書傑要不要油餅，火燒。
“芝麻粒兒的火燒幫我打包六個。”曹書傑想了想，還是要了點。
提著滿滿的一袋子全牛，一袋牛肉湯，6個芝麻火燒，外加一個小包的香菜和蔥末，曹書傑付完錢，轉身朝外走去。
開車的時候，曹書傑就明顯感覺到輪胎打滑，他也不著急，慢慢的往回開。
回到家裡，他老婆已經起來，拿著鐵鍬在院子裡鏟雪。
看到他進來，還說：“咱爺爺剛才說你出去買牛肉湯，我就沒做早飯。”
“喏，老婆你看，還冒著熱氣，有點燙手，咱們趁著熱乎抓緊吃。”曹書傑喊他老婆吃飯。
曹書傑進入屋裡，沒發現他閨女的身影，就問：“萌萌還沒起？”
“沒呢，她昨晚上10點多睡的，今天還不得睡到九點左右。”程曉琳說道。
“先不用管她，給她分出一小碗就行，等會兒再熱熱。”程曉琳說。
曹書傑喊他爺爺吃飯，又去拿碗筷。
他這次要的不少，再加上時間還早，曹書傑又給他父母打電話，讓他們過來吃飯。
等他母親王月蘭和父親曹建國過來後，父親一看滿滿的一盆牛肉湯，還說他：“你要這麼多乾什麼，根本吃不完。”
“爸，慢慢吃唄，下雪天，喝個牛肉湯，渾身暖和和的，多舒服。”曹書傑笑著說道。
……
吃完飯後，曹書傑去了趟地裡，站在田間地頭上往遠處看去，到處是白茫茫一片，看時間長了還覺得有點耀眼。
剛種上兩個月的獼猴桃果樹苗，也被大雪蓋住，不知道什麼情況。
曹書傑蹲下身子，用手順著獼猴桃果樹苗的根兒往下，準備摳幾下看看紮根兒情況，結果地麵都被凍結實了，根本摳不動。
“曹主任，忙啥呢？”身後突然有人和他打招。
曹書傑回頭一看，來人是曹磊，也是曹家莊以前就種獼猴桃的14戶果農之一。
“我想著看看果樹苗紮根的情況，這麼大的雪，要是紮根淺了，這些果樹苗都會被凍死。”
曹書傑敲著地麵說：“土都凍結實了，根本摳不動。”
“曹主任和我想一塊兒去了，我也是過來看看。”曹磊背著一把尖頭的撅頭，他說：“曹主任你讓讓，我掘兩下子，看看下邊的情況。”
曹書傑指著一株果樹苗讓開地方，看著曹磊揮動撅頭刨下去，兩下子就把土挖掘開了。
兩人一塊兒蹲在地上，靠近果樹苗樹根仔細看。
看到果樹苗還在挖的坑下邊，曹書傑放心了。
他又抓緊把剛才掘出來的土砸碎埋回去。
“挺不錯的，等這場大雪化乾淨，這些果樹苗明年長得更好。”曹書傑滿臉發自內心的喜悅表情。
曹磊和他的心情差不多，他本來還擔心這些果樹苗可能不抗凍，但是現在他放心了。
都懶得再往他地裡去，從身上掏出煙來，煙盒上邊撕開一個方形口子，手指頭彈著煙盒另一邊兒，砰砰幾下，幾根煙彈出來了。
他把煙遞向曹書傑：“曹主任，不是什麼好煙，彆嫌棄。”
“什麼好煙孬煙的，謝謝啦。”曹書傑接過煙來，曹磊麻溜的幫他點上。
他們倆人在冰天雪地裡，迎著天空飄落的雪花，吸著煙，開始聊天。
曹磊真正和曹書傑接觸的時間並不多，他一直以為像曹書傑這種年紀輕輕、事業很成功的人，一定有他的傲氣，也不太和他們這種平頭老百姓能聊到一塊兒去。
但是今天聊天，曹磊知道他的想法大錯特錯，這個比他小一輪的村主任很能聊，看起來和誰都能聊得來。
曹書傑還給他分享了很多自己的經驗和想法，以及針對曹家莊對未來的規劃。
曹磊這個地地道道的果農從來沒想過種個果園還有那麼多道道。
像曹主任剛才說的科學化種植，科學管理，甚至在不久的將來，還會有智能化管理，智能化灌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