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輝一愣,急忙拉著兩個孩子見禮。
自從來了這個世界後,欒輝還真是很少行禮。太皇太後年紀大了,免了他們的請安,太後又是寬容謙儉的整天念經拜佛——不寬容不行啊,她隻會講蒙語,有時候聽不懂一些人在說什麼,也不必每日請安,康熙不在宮裡,隻有兩個貴妃——鈕祜祿氏和佟氏——比他品級高,更何況,他除了一大早繞東六宮跑一圈,基本屬於足不出戶的,所以需要行的禮還真是不多,。
不過身體的物理記憶能力是強大的,要行禮也不是不會。但是,納蘭容華的芯子目前畢竟是男子,做不來女子扭腰擺臀的做作之態,反倒鏗鏘有力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太後是蒙古人,不會說漢語,容華雖然也會蒙滿漢三語,但身為芯子的欒輝還是不能熟練運用,隻能緩慢地一字一頓地用蒙語說道:“奴婢給皇額娘,貴妃娘娘請安,皇額娘吉祥,娘娘吉祥。”
——完全不像女人啊喂!欒輝拿出你的職業素質來!
胤褆小包子也請了安,太子則隻需要給太後請安,鈕祜祿氏倒是得給皇太子見禮。
太後伸手招呼兩個孩子近前,看到孩子身上的衣服隻略微淩亂,兩個孩子又親熱地牽著手的樣子知道是宮人誇大其詞了。
又沒啥大事,隻要和好了,太後也懶得再去追究。萬一追究個不好,兄弟倆再打起來,她可就是挑唆兄弟關係的罪過了,尤其是這其中有一個皇太子,由不得她不謹慎。
親昵地拍了拍兄弟倆的腦袋,太後假嗔道:“你們這倆皮猴子,有什麼大事也值得動起手來,知不知道我和你們烏庫瑪嬤急得什麼似的。你們是兄弟倆,可得相親相愛呢!”
鈕祜祿氏見到納蘭容華雖有些驚疑和不滿,可到底太後也沒說什麼,欒輝請完安後又低垂著頭現在一側,看起來低眉順眼的,鈕祜祿氏也不多說,而是湊到太後跟前,附和著太後為兄弟倆說說話:“皇額娘您也彆太擔心了,橫豎孩子們還小呢,活潑點也是好的。再說,臣妾看這倆兄弟也是鬨著玩兒呢,納喇妹妹想必也調停過了,您看這不又親昵起來了?”
太後自然也看到了納蘭容華,對於欒輝越過自己的行為有些不滿,懷疑容華是不是偏袒了自己兒子,但看看太子也沒有絲毫委屈的神色,轉念又一想皇太子又哪裡是一個庶妃能夠委屈的,於是也釋然了,不過心裡還是膈應著,少不得也得敲打敲打。剛要開口說什麼,太皇太後身邊的一個內侍走近了,表示有消息要彙報。太後點頭示意,那大公公跪在地上:“奴才見過太後娘娘,貴妃娘娘,庶妃娘娘,娘娘吉祥。太皇太後讓奴才通知各位娘娘,延禧宮庶妃娘娘馬佳氏快要臨盆了。”
太後一聽便有些急了,雖然這已經是馬佳氏的第六個孩子了,可到底站住的隻有一個病殃殃的長生和一個三公主,甚至上一個孩子長華一生下來就夭折了,橫豎太子和五阿哥這裡也沒啥事兒了,還是宮裡那個更讓人省不下心。至於這個納喇氏,眼神刀子一樣在容華身上滾過一遍,看起來低眉順眼倒是個懂規矩的,想必這次也是念子心切吧,罷了,這次就算了,等回去得空了再敲打也不遲。
太後心思百轉也不過瞬間,定下心思後也不準備在此過多糾纏,扶上鈕祜祿氏的手,“好了,這裡也沒哀家什麼事了,剛剛的事你們也聽到了,貴妃和納喇氏就跟著哀家回宮吧。”
“是,奴婢遵旨。”欒輝趕緊下跪領旨,心下鬆了口氣,心說榮妃娘娘您這一胎來的太是時候了!
太後一手扶著鈕祜祿氏的手,另一隻手牽著太子,剛要走,就聽太子清脆脆地道:“皇瑪嬤,五哥哥也可以一起回宮麼?納喇額娘罰五哥哥寫《孝經》呢,好多好多呢。而且先生生病了,五哥哥在這裡也不能學啊。”
皇子的教書先生又何止一個,各種內外諳達滿蒙汗講師,暈倒一個還有千千萬萬個呢。倘若這句話是胤褆小包子說的,太後肯定是不喜的,可這是皇太子說的啊,再加上聽說納喇氏罰了五阿哥,對容華的處事也有了幾分滿意,遂許了。
——不得不說,這人心啊,都是偏著長的,愛新覺羅家的尤甚。
鈕祜祿氏則不著痕跡地看了容華一眼,眼神複雜皇太子地位尊崇,從未主動喚過各位母妃,如今……難不成這納喇氏還想把持太子謀取後位不成?哼,皇上可把這太子當眼珠子疼呢,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好看的:!
——隻能說,貴妃娘娘您陰謀論了!
欒輝才不管這位貴妃怎麼想,橫豎她這幾年就要死了,他是吃飽了撐得才會跟她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