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褆無聊地爬到延平王府客房的房頂曬太陽,從過完年後,他就一直在台灣島上各種閒逛,。其實也算不上閒逛,他從鄭克塽那裡搞來了台灣島的輿圖,在閒逛的同時,還在輿圖上的某些地方標注了一些記號,到了今天,他基本走遍了全島,現在正是休整期。
正在他懶洋洋地快要睡著時,突然隱隱聽得遙遠的炮轟聲。
“什麼聲音?”他坐起身,遙望著海麵的方向,出聲發問。
“回稟爺,是施琅大人開始進攻彭湖群島了。”龍牙的聲音從房頂旁的樹冠裡傳出來,聲音拿捏的恰到好處——剛好能被胤褆聽到,而她本人卻絲毫不會被人發現。
胤褆愣了一下,這才想起湛盧給的資料。
前幾天,也就是六月十四日,施琅率領大型戰船300餘艘、水兵2萬餘人以及230餘艘中小型戰船從福建沿海銅山揚帆起程,發起收複台灣的作戰。
十五日晚,攻占花嶼;
十六日,抵西嶼頭;
二十日,進占虎井嶼。
預計將會在二十二日,開始攻打澎湖。
想到這裡,胤褆便又追問道:“嗯?怎麼是龍牙你?湛盧呢?”
“在前線觀戰。”龍牙言簡意賅。
胤褆摸了摸下巴,原來已經開始攻打澎湖了?前幾日太忙倒是差點忘了施琅這在福建虎視眈眈著台灣呢。而澎湖群島是台灣的天然屏障,把這道關口打開,台灣就唾手可得了!
胤褆有些興奮地想著,這麼重要的一場仗,不看是不是有點對不起自己離戰場這麼近的條件了?
“啊啊啊,大哥,你要帶我去哪裡啊?”鄭克塽被胤褆拽著領子往府外前走,口中不斷呼號。
“一個好玩的地方。”胤褆笑眯眯地賣關子,這個時候可不能說去戰場,要不然這個膽小鬼肯定要溜走了。
“那大哥可不可以把我的領子放下啊?”為了配合您的身高這樣半彎著腿走路真心不容易啊!鄭克塽寬麵條淚。
胤褆看了看自己和鄭克塽之間雖然不大但還是存在的身高差,默默地鬆了手,這個二貨……這就是額娘所說的,光長身高不長智商的典型吧?
兩人出了延平王府,騎上馬,直衝碼頭方向。
胤褆和鄭克塽躲過在附近巡查的士兵,偷偷爬進一條船,船上湛盧笑眯眯地已經恭候多時了。
一葉小漁船,躲避開巡邏水兵的視線,輕飄飄地滑進澎湖群島與台灣島之間的一個小小的孤島上。
胤褆到的時候,戰鬥已經打響有一段時間了,海麵上密密麻麻全是戰船,各色旗幟迎風飄舞,呐喊聲響成一片。
此時,施琅正率領的清水軍利用有利的西南風向,多艘戰船圍攻鄭軍一艘,集中兵力作戰——也就是所謂的“五點梅花陣”戰術,雖然無恥,卻也極其有效。
胤褆和鄭克塽一人一個望遠鏡,看著不遠處的戰鬥。看到清軍使出這種無恥的戰術,鄭克塽有些不屑地撇撇嘴,“用這種圍殲的方法,清軍也太無恥了吧?”
胤褆斜著眼睛瞅了瞅鄭克塽,一巴掌扒到他腦袋上:“有什麼無恥不無恥的,行兵作戰本就不講究什麼光明磊落,管他什麼戰術,能以最少的犧牲拿到最大的勝利,就是最後的贏家。你以為鄭家軍就有多光明磊落麼?當初鄭公能夠擊敗荷蘭人取得台灣,靠的還不是以多勝少?更何況,你不要忘了,施琅以前也是鄭家軍的一員,他的這些手段,說不定是跟誰學的呢,其他書友正在看:!”
“大哥,你對這些好懂啊!”鄭克塽立刻狗腿地湊上前,更兼星星眼。
“那是你太白癡了!”胤褆沒好氣地推開鄭克塽,繼續觀戰,卻沒見到鄭克塽被推開後落寞的表情。
——對於軍事打仗這麼懂的孩子,真的,隻是富商家的小少爺麼?
澎湖島上還有劉國軒命人構築的十多座炮台,沿岸築造短牆,分派重兵把守,所以並不很好攻破。
胤褆心裡隱隱有些憂慮。
正在這時,清軍一艘戰艦的甲板上走出來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看他的戰甲,似乎是清軍前鋒。那個前鋒出了船艙,大聲說了些什麼,似乎是些鼓舞士氣的口號,因為儘管隔得遠也能看出來水兵們的士氣大漲。緊接著,似是嫌天氣炎熱,那名前鋒隨手解下鎧甲上衣,丟到一旁,赤膊上陣,率領幾艘戰船出擊。
鄭軍也派出部將率船迎戰。
“那是誰?”胤褆碰了碰鄭克塽。
鄭克塽把望遠鏡架過去掃了一眼,隨意地說了一句“好像是曾遂”,便轉回頭繼續看自己的了。
清軍和那個曾遂所率領的隊伍戰鬥了近兩個時辰,海上硝煙彌漫。
正當清軍的那個前鋒越戰越勇時,一枚炮彈突然飛來,彈片擊中其腹部。
“呀!”胤褆一驚,喊出聲來。
“公子?”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