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1 / 2)

清穿之重設曆史 裁風 5275 字 11個月前

胤禛胤禩驅車前往永安州。兩人都不是話多之人,胤禩讓侍衛找來永安州的州誌看著,胤禛在一旁跟他頭對頭一塊兒看著,但實際上,胤禛大部分時候目光都是落在胤禩身上。偶爾的交談也有種淡淡的溫馨縈繞其中。

隻不過這種輕鬆的氣氛隨著愈來愈逼近永安州而變得凝重而滯澀,車外的隨行侍衛們原本也是有說有笑打打鬨鬨,甚至有些正在試圖與趕車的馬車夫說著話——雖然是廣西的方言,但侍衛中也不乏伶俐之人,慢慢聽著連猜帶蒙倒也不耽誤交流——隻是越往前走,他們的笑鬨聲越低,等走了一段路後,幾乎誰都笑不出來了。

胤禛胤禩坐在車裡看不到,可隨行的侍衛卻可以看到路邊植物的逐漸變化——從碧綠蔥蘢到乾枯發黃再到完全枯萎,路邊也遊晃著不少衣衫襤褸之人。他們的麵色或慘白或蠟黃,俱是一幅瘦骨嶙峋目光呆滯的可憐模樣,便是慣來錦衣玉食目中無人的侍衛們也不由地了露出幾分同情的神情。不過他們倒是知道自己的責任,並不敢多言。

等到夕陽西斜的時候,馬車也快行進到了永安州東城門時,災民數量大增,才教胤禛胤禩知道。

侍衛頭領對其他人使了個眼色,其他人立刻會意,驅馬各自到了各自的位置,將手放至身畔,虛握配劍,將馬車團團護住。馬車夫停下馬,拉住韁繩,緊張又戒備地看著四周。

“怎麼停了?”

胤禩隻當遇上什麼障礙物,便隔著簾子問了一聲,聲音風輕雲淡的顯然沒放在心上。

“八爺……”侍衛頭領叫了一聲,卻是有些猶豫該怎麼解釋。

然後就見一隻手指纖長的手伸出來打起簾子,緊接著便是四爺的身子探了出來,待看清眼前的情景後愣了愣,之後便側身給八爺讓出位置,抿了抿唇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胤禩出來一看也愣住了——

永安州的城門口聚集了不少災民,剛剛馬車夫實在渴的不行便匆忙喝了口水,被災民們看到後都不約而同地靠近過來,。

胤禛胤禩雖然貴為皇子,但也斷沒隨意毆打災民的道理,所以幾個侍衛才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了。

這群靠近過來的災民真真是什麼樣子的人都有,有白發老人,也有壯年漢子,羸弱婦人,還有垂髫小兒,此時俱是嘴唇乾裂,麵色蠟黃,十分憔悴,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方才馬車夫用過的水囊。

看到馬車夫羞慚緊張的模樣,胤禩也知曉此時追究他的責任並不合適,當務之急是要趁天黑進城才是。

回頭看了看車廂裡的幾大缸水,斟酌著如何處理比較妥當。

此時已經有走得快的災民快要靠近馬車了,看著災民的模樣,馬車夫心中一軟,正待要把水囊遞過去時,卻被胤禛一把攔住,奪了水囊。胤禛給了侍衛們一個眼色,隨即冷冷地吩咐馬車夫:“什麼都彆理,馬上衝進城。”

說完,拽著胤禩的袖子重新坐回車廂。

馬車夫看著逐漸靠過來的災民,又想起胤禛奪走水囊時的那個狠戾的眼神,對災民的恐懼瞬間盛於同情,顧不得其他,狠狠甩下馬鞭,隻顧一頭往城門衝。

災民被衝散,被馬撞翻踩踏之人不知凡幾,並且多為行動能力更差的婦孺,一瞬間城門口簡直可以說是哀鴻遍野了。

可是侍衛和車夫得了令,不敢有半分遲疑,隻能屏息凝神,攢了一口氣往前衝——這股狠勁,倒是讓一些離得遠的不敢妄自上前。

雖然看不到,胤禩還是頻頻回頭,忍不住在心裡想象著方才的慘烈景象。直到馬車疾馳著進了城,愈行愈遠,聲音變得隱隱約約之後才回過頭來,重重地歎了口氣。

胤禛不自覺緊了緊手,垂下頭:“小八可是覺得四哥做得過了?”

胤禩察覺到手上一緊——胤禛忘了忘了自己還拉著胤禩的手——愣了一下,勉強笑道:“四哥說什麼呢。那種情況下,這不是最好的麼——你放心,就算沒正式領差事,弟弟也是知道自己的皇子身份並以此為榮的。”

——那種情況下,他們根本做不了什麼,幾大缸水也許不算少,但在數量可觀的災民麵前,根本不夠看。更何況,皇子所受的教育裡,從來沒有舍己為民一說,自然不可能把水全部留下,而留下的少量的水,隻會讓災民的存活率更低。為了救命的水源而進行的鬥爭,絕對比他們方才不管不顧撞過去更為慘烈。而他們接下來要去做的,就是好好利用身份特權,是從大局上解決永安州的乾旱問題。

胤禛的心情放鬆下來,心情沉重的兩人一路無話。

永安州是廣西省桂林府的直隸州,下設3裡,胤禩他們現在正處在永安州之西的龍定裡。鑒於天色已晚,一行人便在城內租了一間院子——永安大旱,如此天災,雖然不至於十室九空,倒是確實空出不少院子。

這一路被胤禟的土豪作風伺候慣了,考慮到這次大概會在永安州呆個一月二十天的,胤禩便想把龍定裡最大的一棟空園子給租下來——畢竟算上車夫侍衛,他們這一行人也不算少,再者,他們這還有兩位皇子,住個園子也不算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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