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中秋節距離預產期隻有一個月了,可不擔驚受怕的麼。
“得了吧,那天還有誰吃的比你多?”鄭克塽笑他。
“那不是……”馮氏說到這裡頓時停了下來,臉上罕見地現出一抹紅暈——那時她是第一次懷孕,沒有經驗,什麼都不知道,怪不得那麼能吃。
“鄭侯爺每年中秋都過來?”胤禛坐在胤褆身邊,小聲問道。
胤禩聽到了,也好奇地看過來。
“啊。”胤褆點點頭,“鄭家基本沒了長輩,你大嫂跟馮氏交好,實宏又叫我一聲大哥,每年便過來過中秋了——”胤褆說著笑了笑,輕輕撚著手裡的月餅,“其實東寧人都是不吃月餅的,他們吃麻薯。倒是你嫂子一到中秋就會做很多,給左鄰右舍分分,弄得他們也都開始學著做月餅、吃月餅了。其實她本來還想弄烤肉來得,隻不過不太方便,便算了。”
“大嫂人很好。”
“是啊。額娘親自掌過眼的,如何會不好?”胤褆眼神垂下來,不知落在何處,聲音很淡,淡到隻有胤禛聽得到,“隻是……委屈她了,其他書友正在看:。”
胤禛曉得胤褆指的什麼,默默地在心裡歎了口氣,扭頭溫柔地看向胤禩。胤褆最後的聲音太低,胤禩正疑惑地看向這邊,那模樣又乖又萌,胤禛心下一動,伸出手,偷偷纏上對方的。
胤禩一驚,好在是在桌子底下,其他人又都在談笑,沒注意這邊。下一秒果斷想開,沒想到胤禛拉的挺緊。惱怒地看過去,卻見胤禛緊繃的臉上帶了幾分賭氣幾分央求,又許是氣氛太好,胤禩心一軟,不由地默許了,然後就覺得手被抓得更緊,十指交握。
胤褆本在聽到胤禛歎氣的時候心中驚了一下,警覺地抬頭時,卻見胤禛正垂著眼睛看向胤禩,那樣眷戀的眼神,胤褆豈會不懂?再聯想京裡那些奇怪的賜婚旨意,胤褆不由地眯起眼——
很快月上中天了,團團亮亮地掛在夜幕裡。兩個小的熬不住被下人帶下去休息了,幾個大人興致一起便嚷著要行酒令。一共八個人,胤褆兄弟四個一組,其他人一組。
胤禛三人倒是擅長,兄弟三人大殺四方,可惜多了胤褆這個拖後腿的——胤褆倒也不是不會,隻是不習慣,於是他們組罰的酒全被他喝下了。
而另一組水平雖然比不上他們仨,但好在水平差不多,就是傻乎乎的鄭克塽在這上頭也頗能拿得出手來,隻不過他和丁白兩個男人要負責喝罰酒。
胤褆最先醉倒,趴在桌在上幾乎起不來,伊爾根覺羅氏忙叫人給搬回臥室。
回頭對上三個弟弟驚訝的眼神,擺擺手:“沒事,你們大哥每年都這樣,讓他回去睡一覺就好——我們繼續,該誰了?”
胤褆醉醺醺地被人扶下去,隻不過剛送到他自己的院子門口,便擺擺手讓送自己的下人守在門口:“爺自己能走,在這裡好好給爺守著。”
“是。”那下人絲毫不驚訝,顯然已經習以為常了。
胤褆邁著沉穩的步子——絲毫不像醉酒之人,剛踏進院子便看到熟悉的少年坐在院子的石凳上抱著酒壺一人對月獨酌,尚未靠近都能嗅到濃濃的酒氣。
“這回怎麼喝得有些多了?”
走近後才發現對方一手拿酒壺,另一隻手裡緊緊攥著一枚雞形玉佩,臉色通紅,眼神迷離——一看便是醉了。
胤褆微微皺眉,伸手便要奪下酒壺:“彆再喝了。”
對方回手一躲,胤褆沒碰到酒壺,反倒是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腕,臉上露出個詫異的表情,然後便是恍然——這家夥,竟然都把袖子哭濕了,是有多嬌氣。
“好了啊小十,都多大的還哭鼻子。讓大哥看看,眼睛哭腫了沒?”胤褆說著扣住對方的下巴扭過來,硬看向對方的眼睛,“嘖,看這眼睛紅的,都快成兔子了。”
——這人,赫然是從皇宮內苑失蹤的皇十子胤俄。
過了一會兒,鄭克塽和丁白也被抬下去了,最後剩下三兄弟和兩個婦人,也不好再繼續,再賞了會月,聊了幾句,便都散了。
胤禛胤禩一邊散著步消食,一邊往客房的院子裡走去,旁邊是被下人攙扶著的胤禟——他不知怎的喝得也很多,借著月色,可以清晰地看到胤禟的醜態,胤禩忍不住湊過去捏了捏他的鼻子:“好你個小九,也學會藏心事了……”
“小十彆鬨……”胤禟沒力氣伸手揮開胤禩,隻好睜開眼,待看清眼前的人後,突然流下兩行眼淚:“八哥,我找不到小十,找了很久,還是找不到,怎麼辦?”
胤禩立刻僵立當場——小九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