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花雅脫掉白大褂,換上寬鬆的白T,“麥克斯晚上要吃中國菜,我給他做。”
“靠!麥克斯待遇這麼好!”鄧毅嚎了一嗓子。
卡爾中非國際醫院建立在突尼斯的小鎮上,這裡的小鎮風土人情比其他地方要重一點兒。花雅挺喜歡開著車擠在狹窄的道路中,有時候聽穿著特色服飾的這個國度的人民買菜拌嘴特有意思,偶爾鄧毅會把頭探出車窗外插一兩句嘴。
說起鄧毅,他是花雅在國內醫院認識的同一科室的夥伴,後來才知道還是同一個學校的校友,隻不過比花雅大上一屆,也算是直係學長了,然後被國家分配在援非醫療團隊裡,兩人形成了比較深的朋友羈絆。
鄧毅性子開朗直爽,為人帶點兒詼諧的幽默感,就是有時候太大咧了,在生活上的小細節上花雅不得不時刻提醒,鄧毅不止一次調侃說,咱倆認識這麼長時間沒有吵過架,都是因為性格互補,花雅沒有反駁,他認為鄧毅說的確實是有道理。
“麥克斯想吃什麼中國菜?我今晚也給他露上幾手。”鄧毅下車關上車門,問站在駕駛位那邊的花雅。
離開醫院,花雅才敢掏出煙盒點燃一根煙叼在嘴裡抽著,他薄唇抿著煙的黃色濾嘴,含糊不清地回,“做點兒家常的吧。”
“得咧,”鄧毅往前走了幾步,隨即想到了什麼又折返回來,指著花雅說,“你你你你,你不是說你戒了嗎?”
“戒不了。”花雅笑了笑。
饒是相處了這麼久,鄧毅還是差點兒被對方微微扯出的笑容給蠱惑,青年身形高挑,穿著簡單的白T和工裝褲,往那兒一站跟電影明星似的,任誰都看不出來是援非醫療人員,突尼斯常年高溫的籠罩,花雅的皮膚就是曬不黑,鄧毅隨時脫口而出我他媽有點兒嫉妒你。
“戒不了也戒!”鄧毅終於能抓住花雅的點兒斥責,“你病毒防護得那麼好,肺也防護好吧。”
“行。”花雅果斷地把煙給掐了。
鄧毅一愣,大概也沒想到花雅會這麼直接。
“我就是過個癮,”花雅拍了拍工裝褲上沾染的灰,見狀鄧毅的表情解釋了一嘴,“走吧,去買菜。”
這邊兒的瓜果蔬菜跟中國相差無幾,沒有什麼無法接受的口味,他倆分開行動,一方采購水果,一方采購蔬菜,不過鄧毅和店主討價還價的嗓門大的花雅在蔬菜區都能聽得見。
突然的槍響打破小鎮和諧的喧鬨。
花雅付錢的手猛地一頓,轉頭和鄧毅對視。
很顯然,在小鎮上的人群都聽見了這聲槍響,臉上帶著驚慌的惶恐。
突尼斯並不是一個和平的國家。
他毫無實權的國度有兩股勢力常年內鬥,恐襲頭目巴塞羅卡幾次發動政變,卻沒有將突尼斯政府吞沒,但實在對平民造成了無法挽救的損失和傷害,讓本就貧窮的國家雪上加霜,現在巴賓格那邊的難民營人數多達上千人。
花雅來非洲就經曆了一次巴塞羅卡恐襲,而那次的傷亡人員他在醫院爭分奪秒地搶救,步|槍打出的傷口在人身體上形成血洞窟窿,看起來無比駭人可怖。
他現在聽到槍聲就會下意識地緊張。
鄧毅大步邁過來,咽了咽乾澀的喉嚨說,“好像.....好像是醫院那邊傳來的槍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