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裡寫的是賢王參加完先帝的喪儀後,回了閩州,不到兩年就起兵造反,烽煙繚亂,屍骸遍野,血流成河,民不聊生。
但現在小皇帝另有打算,要留賢王在京城。他做這樣的安排是何意思?
林暮白看不懂小皇帝,小皇帝的城府太深。就像走象棋,彆人想好一步,再高明一點的,想好三四步,他卻是把控全程,從開頭到結局,每一步都縝密如絲,最喜歡看獵物一步一步走進他的圈套。
彆看小皇帝隻有十四歲,林暮白自認以他的智商鬥不過小皇帝。也沒想過和他鬥,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又繼續討論了數件事,林暮白愈發感覺這個攝政王不好當,腿都快站斷了。
以前無論上學還是打工,好歹大部分時間都坐著,現在在皇上麵前一站就是幾個小時,誰堅持得住啊?真想隨地表演個暈倒。他看彆的官員甚至都不敢喝水,怕一趟趟跑廁所挨罵,他臉皮厚,有太監添茶,他就喝一口,喝多了,就需要如廁,借著如廁的機會鬆鬆筋骨,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沒想到當個擺爛的攝政王都如此辛勞。
下值離開宣政殿時,天色已暗,灰蒙蒙的一片。雪白天就停了,現在蒼穹甚至出現了稀疏的幾顆星星。
雖然上班第一天沒乾什麼,但也是辛苦自己了。
林暮白當晚大吃大喝,飽飽地睡了一覺,總算緩過勁來。
這種時候,他就覺得當攝政王也挺爽的。錦衣玉食,住彆墅睡大床,還有人伺候。
但這種爽感在每天淩晨被小廝何文叫醒的時候就會煙消雲散,瞬間轉化為暴躁痛苦。淩晨三四點起床,對睡星人林暮白來說,簡直就是第一酷刑。
被迫醒來的那一刻,真的很想一拳打爆地球。
迷迷瞪瞪地起床,上班。先去紫宸殿祭拜大行皇帝,看到小皇帝霍翊的一張臭臉;再帶薪吃早飯,偷偷睡個簡短的回籠覺;再批閱百份奏折,又看到小皇帝霍翊的一張臭臉;還得和數位臣子議雲裡霧裡的政,又又又得麵對小皇帝霍翊的一張臭臉。
臉很帥,但也真的很臭。
林暮白想不通一個十四歲的少年怎麼會有這麼強烈的威壓感?那種君臨天下的霸氣必定是與生俱來的。要是換他坐在龍椅上,看著就像個受儘欺負的可憐皇帝。
“璟王。”
林暮白被一道冷聲喚過神來,抬眸剛好對上霍翊冰冷的視線,如寒芒,像是在質問探。
林暮白趕緊道:“皇上,何事?”
未等霍翊再開口,他已經反應過來,他竟然在和皇上討論奏折的過程中走神了。
兩人此時麵對麵坐著,有個宮女往桌上擺放一碟碟精致的糕點,是太後送來的。太後不是霍翊的母親,而是大行皇帝的皇後,也就是霍翊的嬸娘。這對名義上的母子關係一般般,不好不歹,維持著表麵的和諧。
霍翊將手裡的奏折往桌上一扔,盯著林暮白:“朕想起來,璟王今年二十還未娶親。這個宮女貌比西施,若璟王喜歡,便賞給璟王侍奉左右。”
上輩子攝政王一眼看上送糕點的宮女,當著皇上的麵對她動手動腳,甚是無恥。
林暮白一驚,眼睛瞪得像銅鈴。
???我……我無欲無求的,剛剛真的隻是發呆走神,不是在看宮女!!!雖然這位宮女確實長得清純耐看,但我真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再說了,你才十四歲,你說這話,合適嗎你?!
“臣萬萬不敢。”林暮白低眉順眼,“臣心裡隻有楚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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