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傷員們血淋淋的傷口,阿依有一種疼痛就在自己身上的感覺。心驚膽戰地把藥給他們敷上,阿依心緒久久難以平複。
滲血見骨的傷口在他們眼中不過就是小傷罷了。不聞哀嚎!也不見咒罵!傷員們個個神采奕奕,誌得意滿,爭先向圍觀的孩子老人甚至女人們講述著他們的英勇事跡。
那一處處的傷疤確乎也成為了他們的勇士勳章,每一個勇士都為他們所榮獲的每一枚勳章而侃侃而談,如數家珍。
圍觀者們為他們口中的驚險而感到刺激不已,雙眼閃閃發光,恨不得自己也身處現場,成為勇士的一員。
白狼那一群半大小子已經上過狩獵場了,雖然隻是在附近活動,但他們自覺比其他小屁孩們更高一等,也不由得幻想起自己得勝歸來的模樣。
“隻是狩獵便如此興奮,無怪那些戰爭時代裡……戰爭?……自己在想什麼呢?”
把腦海中某些不合時宜的東西驅逐出境,阿依接著忙碌自己的事兒。
傷口太深太駭人了,這些草藥的止血效果還是太差了,如果能找到三七的話就好了。
阿依緊促著眉頭,打量著傷口,估算著感染的可能。部落裡一些老人的舊傷,她也觀察過的,這些傷口,如果感染的話,大概率還是死亡。
如果有酒精,哪怕隻是低度數的酒拿來消一下毒也一定會好很多。
不過……看了一眼雖然很配合治療,卻還在大吹特吹的傷員們,阿依突然有了一個猜想:
或許在他們的觀念裡,隻要沒有當場死亡,後麵的生死都不過天命罷了,也就是說,他們壓根沒有感染這一個概念。
“有什麼想法嗎?”幽幽的蒼老的聲音驟然響起,入神的阿依嚇了一跳。
“您知道三七嗎?”舉著綠瑩瑩的十指,待胸腔複又平靜和緩下來,被嚇到的人這才艱難地找到自己的聲音。
巫搖搖頭,繼而看向傷員的目光同樣沉痛而又艱深。
“用處?”滄桑急切的聲音,沉痛中似乎又帶著一些期望。
“啊?哦哦……止血的,”阿依有些愣神,“效果很好,比這些加起來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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